的毛病。”
老头在船帮上磕了磕烟灰,“我看你们与我当年并不逊色,却困隅于吃吃喝喝穿穿戴戴的岔道上,怕是不等神思清明过来,便要荒废了人生……我是过来人,不忍见你等后辈误入歧途,故而留你等在船上一刻,陈白些许道理,聊尽心意。”
“可是,我觉得我这样挺好哒,想一想,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都不会厌烦呢。”
程晓宁一直靠在船舷边细细的听,这时候虽然忍不住表达不同意见,却也很谨慎的卖着萌,生怕老头一时急眼,负气沉船,涉水独逃……据程晓宁所知,自己一伙没谁会游泳的。
“不过是想当然罢了,待你吃穿用惯,习以为常,便分外难舍,生不得安,死不得乐,纠缠烦恼万千……”
“啥,啥意思?”程晓宁睁大眼睛,看看老头,又看看崔旭。
家明一拍大腿,“越有钱越怕死。”
穷也怕死吖,再说,不应该是越老越怕乜?家明拿不准,又去瞄崔旭的眼神。
“是说不要耽于安乐吧?应该加强学习,提高思想境界,提升自身修养,用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看待世界……”
崔旭语无伦次的说着,几句话的工夫,崔旭的视线里,船尾前辈的身影轮廓,愈发的模糊了。
三十万零一千二百四十六……
三十万零一千二百四十七……
三十万零一千二百四十八……
“羿哥,羿哥?累了吧,你都打呼噜了。”
家明那不恁帅气的脸杵在崔旭面前,“我听开船的大爷说,锦江饭店最近新添了民宿业务,可以住小楼,也可以租帐篷住小树林儿,要我说,咱们晚上就不回去了,吃了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去。”
“是啊,都是我不好,非要坐船……要是从林子那边坐电瓶车过去,早就该到了。”程晓宁也凑了过来,莫名心疼的说。
“到哪了?”
崔旭捏了捏眉心,耳中传来的是快艇破开湖面的水声和大功率引擎的低鸣,眼前是灯光璀璨的湖面,以及湖面上数艘花花绿绿与自己座驾同款的快艇,正在夜色中拖起白浪,沿着亮闪闪的航道灯竞相争流。
“马上到了,坐快艇,拢共不过三两分钟的水路。”
听家明这么说,崔旭不自觉的扭转身子,去看艇尾。
灯火眀寐中,艇尾开船的老头还是老头,却不再是那个扯白天地为炉造化为工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