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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看看!”
萱丫头“不!我不!”
朱莉“那你接着念呀!”
萱丫头只好照做。
“如果你身体抱恙,有旧伤克害,不如回到芙蓉城静养。我会托索尼娅老师来照顾你。我想,你刚在草原上和人斗枪,和狼搏命,又舟车劳顿跑过几百公里,离开我这个丈夫,去了北方,一刻都不得闲,没有办法好好休息。不如先回列侬住一段时间,毕竟人命关天。”
朱莉大小姐的神情也变得温柔起来。
“小萱,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给皇帝写信。”
“不!我不回去!”萱丫头努着嘴,眼中只有倔强“我不要回去!按芙蓉城报纸上说的,我怀的是伍德·普拉克的孩子!是个卖国贼的孽种!这个孩子要是出生了,我该怎么和他(她)交代?我又怎么和他(她)讲父亲的事?”
朱莉劝解道“伍德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只在乎你,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我在乎啊!”萱丫头红了眼眶“难道我就不能在乎我的宝宝了?我的爹娘不在乎我,我的养父在乎我,可惜他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主子,有个丈夫能关系我,我感觉到他是真心实意地爱我,可我连他的宝宝都教不好养不好,我得有多惭愧,多难过呀……”
朱莉还想劝。
但萱丫头听不进去,没等朱莉大小姐开口,萱丫头就抢走了话语权。
“你知道伍德是哪种人!他见不得是非不清黑白不分,也见不得蒙昧无知和愚蠢落后,我们的孩子要是天生地养,那也是福报,是天性,如果他她生下来,就有人和他(她)讲,伍德·普拉克是个罪犯,是卖国贼。我该怎么和他(她)提起父亲?提起丈夫?难道他(她)就该是个没有爹的野种?他(她)该读哪一国的课本?他(她)又会变成哪种人?”
朱莉苦口婆心地说“那是未来的事,小萱,你担心得太多了。”
“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当然不担心!”萱丫头信誓旦旦地捂着肚子,把产前抑郁症表现得淋漓尽致“要是姐姐你有孕,身上会掉下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到时候你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朱莉索性岔开话题,要萱丫头接着念家书。
萱丫头照着书信上继续读,一开始只是单纯照本宣科的念。
“我一开始认为,这场战争只会持续两年,但我到东都时却发现自己的短视和天真。我会一一将原由解释给你听,你听了不要害怕,也不要胡思乱想。
我到这个半殖民地的从属国来,它的皇帝为了人民远离战火而自愿献身,但这个皇帝连墓碑上的名字都写不全。没几个人记得这个秘密皇帝是谁,这是个可怕的信号。
——可怕之处在于它没有健全的皇家御史系统,它的历史是可以随意篡改的。
——可怕之处在于现实发生的事情,在人民群众听来,由大字报纸和广播说出去的故事,都会变得面目全非。
——可怕之处在于财富能决定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财富转化为权势,而权势能把普通人送上战场。
——最可怕的地方,是根植在森莱斯国民思想中的迷信。
我和阿明进了军队之后,军营里有斋戒节和酒会,每次斋戒时兵士都得戒除脂肪和油盐,第二天的拉练特训时,他们连枪都握不稳。
在宗教集会所的酒宴上,阿明先生都会替我挡酒,不是他喜欢喝酒,而是他害怕酒里有毒。他真是个可爱又可敬的人。
军队对亚蒙神灵都如此尊敬,何况是民众呢?
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利用这种迷信,用神灵的诏令调动军民左右人心,那么这就是最可怕的战争形态。
它与利益无关,哪怕战事双方疼了死了都没用,只有那个迷信的根源抹除了,才会停战。
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