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人生中,却有过的许多情伤,仿佛都被瞬间牵引而出的星辰,一颗心忽然粘稠和沉重到了极点。
那样心绪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连动作都变得无比沉重,也无比迟缓的星辰,蓦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埋葬一切的冲动。
星辰还活着,所以他的情伤,他的执着,仍然时时缠绕和折磨着他,但南宫吟歌已经死了,所以他忽然想要埋葬,埋葬跟南宫吟歌有关的一切,尽管他早已没有心力去思考,思考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或许死亡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吧。
赋予死亡意义的是人,或者说是人类创造的文化。
那种想要埋葬一切的心绪下,只觉得自己动作和思绪,都已经沉重到极点的星辰,终于探出手去,摘下了那朵无情花。
当已然有些颓败的花朵,被染血指尖摘落,星辰本就颤抖着的手,一下又抖得更加明显了,因为那一刻,他本就被哀思感染的心中,像是又染上了一种别样的即视感。
星辰忽然觉得南宫吟歌这一生,像极了自己手中那朵颓败的无情花。
孤零摇曳。
绚烂盛放。
然后枯萎颓败。
而后,循着那种既视感,更循着文化赋予的莫名意义,星辰俯下身来,将已然无根的无情花,轻轻放在了南宫吟歌胸口。
……
当黄土开始洒落,南宫吟歌的尸身,也终是慢慢被淹没。
逝者生前再是强大,终抵不过意外或时间的逝去,或许给人最大的启示,便是让人更加深明当下可贵吧。
然而此刻星辰,却像是再无力去思考这一切,他只是悲伤到极点,却也看上去麻木到极点一般,静静凝视着南宫吟歌的尸身,也无声将身旁黄土不停捧起并洒落。
……
未知许久,星辰终是完成了对南宫吟歌的掩埋,相对松动的泥土,加之南宫吟歌的体积,让原本土坑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处凸起的土堆。
变成了一座荒野的孤坟。
埋葬南宫吟歌后,像是再无什么余力的星辰,仍是撑着最后心力,拾起了南宫吟歌的长剑,那柄沾满了鲜血的古朴长剑。
铮!
拾起长剑,并跪落土堆一侧的时刻,星辰也在同样出于文化既视感,未知到底有无意义的下意识行为中,将长剑铿锵插入了土堆一侧。
黄土为冢,长剑为碑。
那位在某一层面,或许称得上传奇的古武者,就这么被埋葬了,没有繁重的仪式感,亦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事迹,人之一死,仿佛一切都成了空白。
将长剑插落,置其为碑后,跪在坟前的星辰,却久久没有站起身来,他像是忽然不知道,自己起来能干什么了。
他只是这么跪着。
也这么凝视着那座孤坟。
然而如此凝视下,某一时刻,星辰状似因为悲伤一刻不停,而悲伤到麻木的心中,却忽然涌起了一股,让他都无法再承受的突兀哀戚。
因为那一刻,星辰仿佛才突然意识到,他面前的不是一堆黄土,不是一柄长剑,亦不是一具被埋葬的尸身。
而是一座坟墓。
嗯。
一座坟墓。
当人类文化赋予的即视感,让那座坟墓的意义,终于在星辰脑海中彻底荡开来时,他也像是前所未有的,一下意识到了什么。
他意识到了坟墓代表的天人永隔。
他意识到了曾经鲜活的至亲,真切的入了尘土。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一个非是父亲,却未知从哪一刻起,却好像胜似父亲的长辈。
当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冲击,让星辰几乎无法接受时,他也在突然升高的颅压和眼压中,感到心中升起一股莫大悔意。
是的,悔意。
星辰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