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下,升起,然后落下,再升起。
如此这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李休就只是静静坐在崖边,两只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长剑,他的病早已好了,三劫已过,但那张脸却比以往更加苍白。
人生有所得必有所失。
他得到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却失去了更为重要的人。
桌上茶壶早已见底,不知何时徐盈秀来到了此处,在他的身侧坐下,两只脚耷拉在云海中,一荡一荡。
她没有开口,因为她了解李休。
眼前少年需要的不是安慰,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能想通所有的事情。
太阳几度升起,日子总要过下去,不同以往的是李休的话变的更少了。
“少爷要做什么?”
看到李休起身,徐盈秀问道。
“我想找个地方安静一段日子,这十几年很累。”
李休停顿了片刻,重复道“很累。”
“去哪?”
“书院。”
徐盈秀和老乔不同,此刻如果是老乔他一定会默不作声的跟着李休,什么都不问,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徐盈秀则会问个究竟“那杨妃怎么办?”
李休让她去找了一个人,万事俱备,如果这时候李休说放弃了,那便很没意思。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有些时候不在现场也没关系。”
徐盈秀低头想了想,然后开口又要询问。
李休皱了皱眉。
徐盈秀闭上了嘴巴,静静跟着。
“能做饭吗?”
李休突然开口。
“您饿了?”
徐盈秀问道,不过旋即肯定的点了点头,少爷还是个普通人,这么多天没有吃东西自然是饿坏了。
谁知李休却是摇了摇头。
“我只是忽然间想吃。”
徐盈秀知道他的意思,目光悲切。
“吃什么?”
“青椒鱼土豆。”
李休道。
两个人走回了长安城,找了一间没人住的屋子,李休吃了两碗米饭,吃了一大盘的青椒鱼土豆,然后擦了擦嘴,路过太白楼要了一壶的红烧刀,喝了半壶,洒了半壶。
然后他在城中转了一圈,中间路过云来茶楼又进去喝了一壶的碧螺春,原来的小二哥已经变成了掌柜的,看上去器宇轩昂。
见了李休却一直哆嗦着身子低着头,直到他们二人离去方才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竟是湿了个透彻。
一路上听到长安百姓都在谈论着书院招生的事情,谁谁谁在此次招生中大放异彩。
比如来自太尉家中的齐元彬,寒门陈思宁。
还有倾天策的传人李一南,以及那个来自北地身着黑衣的少年郎,梁小刀。
从这些议论中他得知如今距离书院招生已经过去了四天。
也就是说他在悬崖上枯坐了五日,不仅没有饥饿感,甚至就连疲倦也感受不到。
这当然不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只能说那道仙气太强。
带来的好处太大。
如此算来,后天就是杨妃的生日。
书院在梅岭,梅岭在长安城南十里之外。
所以李休在城内转了半日,回到了王府牵出了那匹大黑马,骑在马上向着南城外奔去。
徐盈秀自然是骑着另一匹。
李休以前的身体很差,只有在老乔等人的看护下才能骑在马上跑个三四里。
还未起步,便已经停了。
总不畅快。
大黑马很稳,速度也为当时顶尖,鲜少有马儿可比。
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