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级便压死人,京都太岁曹华,大的可不止一级。
雨夜中,董超撑着油纸伞,他可是知道林冲的些许往事,望着那汉子的背影略显不屑。
回头瞧向侯爷府,依然没人出来。
算了算,有半个时辰了。
董超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他受薛九全之命,长年暗中护卫武安侯府。听起来是像个亲信,可惜以曹华和侍女寒儿的通天武艺,真遇上大事保护他还差不多,说起来就是一个不得重用的闲职,没事扫扫地传个话,顺带驱赶靠近的商贩走卒,都是打杂的小事。
董超很早就想调离这个位置,只是曹华常年清心寡欲找不到献殷勤的机会,薛公公更是连面都见不到。
看着雨夜中一步三回头的汉子,又看向半天没人出来的侯府大门,董超笑容意味深长
书房里。
喝了一肚茶水的陈靖柳,逐渐脸色古怪,坐立不安。
偷偷瞟一眼,却见京都太岁剑眉如墨不怒自威,批阅手中案卷,让人根本不敢开口打岔。
陈靖柳紧要下唇,坐姿换了好几次,双腿搅在一起不敢让曹华发现,更不好向男子开口。
终于,曹华画好了新款发簪的图纸,抬起头来,见时间太晚雨又不停,便摆手道“来人,带陈姑娘下去歇息。”
武安侯府邸占地颇大,但前前后后也就三个丫鬟。平时没人敢在太岁府上做客,九成房间都是空的。
绿珠进入房中,欠身请陈靖柳去客房。
陈靖柳尚未婚配,那敢在留在男子家中过夜,要是曹贼晚上跑过来探讨诗词,她怕是不答应也得答应。
“谢过公子好意,只是有人在府外等着,不能久留。”
曹华本就是不好开口赶人才有此一说,闻言轻笑道“那好,拜拜。”
“哦拜拜?”
陈靖柳略显不解,皱着眉头往外走去,走出门口时,却又停下脚步细声问道“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敢问这两句诗,出自何处?”
曹华眉毛不抬“长恨歌,说了你也不明白。”
“长恨歌?”
陈靖柳自然是不明白,略一犹豫,又问道“公子可否把全诗告知与名女?”
陈靖柳在京中也有才女之称,善七言,对此自是好奇。若不是畏惧曹华的恶名,她都已经开口索要那本‘诗集’了。
曹大官人闻言抬起头来,抬了抬一双剑眉“再不走,今晚就留下来陪本公子探讨诗词,我能给你说一晚上。”陈靖柳一个哆嗦,汴梁城中的王侯子弟,最喜欢用这借口祸害良家妇女,她岂会听不明白意思。
“民女知罪!”
陈靖柳连忙欠身赔罪,急慌慌的跑了出去。
踊路街上。
陈靖柳靠在车窗旁愣愣出神,一直再回想方才的对话。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怪不得皇帝都醉心声色犬马”
这明显是不满当朝天子的所作所为,陈靖柳不敢去想,又忍不住去想,越来越觉得看不透曹华这个人。
世上怎么会有一会儿穷凶极恶一会儿赤胆忠心的人,好色倒是和以前一样,以轻薄她这清白女子为乐,可现在坏的点到为止,让她明明很不愿意却又厌恶不起来
方才跳舞是真的拘谨,一方面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跳舞,还有则是真怕跳的太难看被取笑
马车缓缓行进,林冲提着长枪,走在车窗之旁。
“靖柳,怎么现在才出来?”
陈靖柳回过神,随意道“雨大,不好走。”
林冲迟疑稍许,问道“聊这么久,方才说了些什么,我想听听。”
陈靖柳眉头一皱,轻声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