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县留下足够的税赋,其余部分尽皆运送至府衙。
为了防止被培养出珍惜名声习惯的警察营不好同县衙硬来,陈佑特地把这些人安排到非本人籍贯所在县,比如把出自县的那个都安排到富平县去。
一时间,京兆各县官不聊生。因为官不聊生,所以导致民不聊生。
陈府尹的好名声,几乎没人再提起了。
这一时的名声,陈佑并不在意,他的应对措施就是继续通过各种手段让府兵们在自家父老乡亲面前感觉有面子。有吃有喝,精神需求也得到了满足,这些府兵自然而然地就会跟着陈佑走,回到家中也会念着陈佑的好。
而且这些人在协助收税的过程中,自然会明白府衙原本的规定是什么,回到家乡一看,哦,家里人被官吏祸害了,该找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这是设想,是计划。然而计划经常是赶不上变化。
淮南之战开始十多天后,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兆府,而这时候辽国进攻燕国的消息也在抵达洛阳之后飞速传往南方前线的官家行营处。
这等大事,像陈佑这样在京中有人的外官也很快得到通知。
传信只是让陈佑有个心理准备,其实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国家生乱,正是争权夺利的好时候。
西边北边的那些方镇先不去说他,就京兆府,府衙警察营押送税银自栎阳县回长安的时候,遭遇袭击,死伤大半,粮食布帛被烧毁,钱银被抢走。
京兆府衙,府尹书厅。
陈佑坐在书桌后,双手搭在桌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
录事参军事梁关山,兵曹参军事吴竹林,权知税曹事崔翰。
现在正是盛夏,书厅内摆了数盆冰块,然而这一丝凉意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站着的三个人皆是汗水直往下流,一个个垂手低头默默不言,哪怕汗水进了眼角都没抬手去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人所站之处甚至形成了一块巴掌大小的水渍,陈佑终于出声了“税曹把这次丢失的财物统计一下交给司录,这次事情梁司录来负责,府兵全员参与,但有一贯钱没追回来,追剿就不得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