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同明殿里,赵德昭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石熙载坐在对面,默然不语。
之前他去劝赵普,没想到赵普转头亲自寻天子商议,直接把他居中筹谋的功劳按死在萌芽状态。
这就是宰相,这就是权力。
同样的,首相陈佑虽未公开表态,但也用手中的权力展开斗争。
乔奎等人的奏疏被陈佑全部截留,没送到御前,也没给其他宰相。
这让石熙载、赵普等一开始设想的批驳这批奏章的计划失去执行条件。
而且,这批奏章,优中选优被刊登在邸抄上。
没有被批复的奏章,被直接公开,而且还是反对之前发出的诏令。
毫无疑问,中枢有宰相对之前的诏令有不同看法!
发泄一通,赵德昭看向石熙载“凝绩可有法子?”
听到闻询,石熙载稍稍一顿,之后才开口“官家静观其变即可。”
“何解?”
石熙载不好明说,陈佑有了警惕的情况下,再想越过他签发诏命十分困难。
而不能颁布诏命,天子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真正有用的,是他们这些底下人。
仔细考虑一阵,石熙载恭敬地解释道“官家乃天子,天子曰‘可’,则臣等奋力行之。首相以为不可,是臣之敌也,非天子之敌。”
“唔。”
赵德昭皱眉,听到这话,他突然想起以前陈佑曾经说过“一旦亲自下场斗争,就失去了超然物外的仲裁权”之类的话。
虽然想要掀翻陈佑,但来自陈佑的教导,赵德昭从未轻慢疏忽。
“便如凝绩所言。”
想通之后,赵德昭点点头,不再纠结此事。
他可以等,石熙载等人不能等。
各类私报也好,各家讲学也罢,一时之间关于“父母在而别籍异财”是否不孝的辩论迅速扩大。
远超之前声势。
一派想要定死“不孝”的判断,进而引申出反对诏令的人就是支持不孝,就是本身不孝,因为忠孝一体,就能推导出此人不忠!
另一派则要全力否认这一点,准确来说,是想否认“父母在而别籍异财”者一定不孝。拿来举例的还是蜀地案,同时用瞽叟杀舜而舜避逃来类比此案。
两派战得难解难分,要想分出胜负,只能期待最高权力做出裁决。
就在这种情况下,有官员弹劾赵普在两浙时收受吴越王等人贿赂,致使有罪者从轻惩处。
紧接着,首相陈佑奏请拜刘熙古为宰相。
这时候,侍中兼枢密使巴宁泰上奏支持拜刘熙古为相。
同一天,因薛居正无力回天,胡承约放弃毁约打算,奏请拜刘熙古为相。
初七,刘熙古拜相,祭告太庙。
当上宰相之后,刘熙古立刻前往大理寺,要求大理寺在执行“别籍论死诏”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因事制宜,不可一刀切。
风波,似乎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