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艘商船停在黄河边,更多的小船正在来回摆渡,不停的从大船之上往下转移着物资,而在岸上,数以百计的车辆正等待着运输。河口镇是黄河上游和中游的分界线,到汉中不到四百里,到天水绕过山道也只不过六百里,千年来一直是重要的港口,只是卢益到了渭南让明赤松把河口镇作为水军和黄河帮的大本营,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明赤松和杨进并肩站在港口,庆国公赵令譮的地位比他们高出一大截,两人必须摆出一副官场上的样子,哪怕两人出身草莽不习惯,依旧不敢少了利益;两人身后是两百名站得笔直的战士,一个个全部被叮嘱过,没有一个乱吱声的。明赤松看看天说“今年还真的是有点怪,入冬一个多月了,黄河都没有结冰,水位下降得也不大。”
天空中阳光明媚,杨进笑着说“你就知足吧,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运送这些物资,说起来也是老天保佑我们定北军。”
赵令譮已经在一队侍卫保护下走下船板,赵令譮走在最前面,不管是气度还是服装,一看就和其他他人不一样;两人急忙上前迎接施礼,赵令譮预先做足了功课,晓得两人属于杨志的心腹,好言安抚了几句问“到秦州还有多远。”
杨进躬身道“回国公,正好一队骑兵去秦州,坐马车去两天的时间。”
赵令譮点头说“杨大人费心了,如此甚好,只是我带着二十名手下,能否安排脚力?”
杨进一听二十人,立刻大包大揽说“如果他们能骑马的话,我从驿站拨二十匹战马给国公。”
赵令譮放心了,一个传说中的游寇都如此守规矩,定北军还是有点样子的;至于到了秦州怎么办,赵令譮虽然并不清楚,但在来秦州之前,宋徽宗已经说得很明白,一切听杨志的。所以太平商号的几十个掌柜伙计,早就提前一路赶往秦州。杨进这一队是去秦州报到的五十名骑兵,杨进叮嘱为首的小校施全,一定要保护好赵令譮一行。
前往秦州的官道上,人喊马嘶,与赵令譮原先估计得完全不一样,不管是商人还是军队都是形色匆匆,很少看见京畿路那边的悠闲样子;赵令譮放下窗帘,看得出来河口镇等地正在将无数的物资抓紧时间送往秦州,避免后面结冰的时候交通阻塞无法转运,这是大战前的征兆。
赵令譮闭着眼靠在车厢的木板壁一会,才睁开双眼,轻轻地端起小茶几上的茶杯,这种带着凹槽的马车专用茶几和配套的茶杯据说也是南北行最先做出来的,能够让茶水在马车运行的时候不翻倒;赵令譮品着茶,回想着自己一路过来的安排,力图弥补任何有可能出现的漏洞。这一次,赵令譮输不起,宋徽宗抱着那么大的希望,要是输了,赵令譮很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
在朝堂上的尴尬位置,让赵令譮大部分时间都有一种极大的失落感,他不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但是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位英雄,将自己推向一个高度。接到宋徽宗的旨意之后,赵令譮没有太多的迟疑,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果然敦宗院和太平商号的人迸发出极大的热情,有的年轻人是接到任务的当天晚上就出发赶往秦州。
一路上,赵令譮也接到了秦州和太原的消息,两边都对太平商号表示欢迎,郓王赵楷直接表明,赵令譮无需去太原参见,直接去秦州就可以。这让赵令譮失落之余,也有些紧张,郓王连过场都不需要,说明形势很严峻;赵令譮又喝了一口茶,关键是物资,只要物资到了,自己该做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马车停住了,施全在车厢外说道“庆国公,秦州快报。”
赵令譮伸手掀开门帘,看着施全问道“说说。”
“置抚司来了公文,要我们护送大人去秦州。”施全递上一份公文,解释道“事关机密,小人没有权力看其中的内容。”
赵令譮的脸庞抽搐
了几下,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