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老三是第一批返乡人员,今年二十一岁,八岁时就跟着父辈来到吉祥开荒,如今大哥和二哥在炼钢厂上班,他和媳妇在水泥厂上班。
在听到领地支持大家返乡探亲后,何父就张罗了起来。
老大、老二所在的炼钢厂生产任务重,走不开,所以就让三儿请了假,带上媳妇跟他一同回去看看,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他们是十二月一号乘船出发,四号抵达对岸,在吉祥驻外一号办事处安排下,乘坐漕帮船只返回老家。
何父的家在王都城外南面一千米远的何家庄,他们家以前除了种点水田外,还兼顾全庄的农具打造,也就是兼职打铁,人缘不错,当初举家离开时大家很是惋惜。
何三和他爹经过两日的跋涉后,终于来到了何家庄村头,按当地人的说法,城外头都是乡下,所以这里也是一片乡下景象。
进村的路还是那一条,上面铺了沙子,比何三印象中的泥土路好上不少。
村子周围树木稀少,除了房屋周围有归属的外,其他的基本被砍伐一空,留些矮小的灌木装点门面。不像吉祥,到处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庄前屋后的田里已是光秃秃的一片,庄家已经收完,下个农忙期要到三月份,所以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老头子颤巍巍地带着儿子、儿媳往庄子里走去,步伐缓慢而又稳健。
庄头的一群人发现了三人,便仔细打量了起来,其中一个年纪约三十左右的壮汉好似认出了何三的父亲,张着嘴巴,手指着何父半天也没发出声来。
何父也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精壮汉子,试探着问道“虎子?”
“你、你是何家三叔?”何小虎有点儿懵,都十几年过去了,居然还有再见之日。
“是我,趁着身子硬朗,又有点空闲便回来看看。”何父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些平日不显眼,不出众的半高土墙,不算挺拔的乘凉大树,甚至脚下爬的飞快的蚂蚁都深深吸引着何父,看什么都觉得亲切,有的甚至还保有十几年前离开时的影子。
不大会儿功夫,周围就聚满了人,何小虎的父亲出来把何父一家三口接进家中,关系较近的一些庄邻也跟了进去,大家都想知道这些年,这家人在那边过得怎样。
小虎的父亲叫何龙,比何父小三岁,于是便称何父为“欢哥”。何父名为何欢,同辈排行老三,所以才有小虎那句‘三叔’之语。
“欢哥这一走就是十二三年啊,还以为当年那一别就是永别了,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日。”
何父也是感概,十天之前他也认为这辈子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世事难料,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就如此成行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再回来,造化弄人啊。”何父也感慨了下,随后便问起何龙家今年的收成来,这是乡下人走亲戚常用的聊天方式,总能快速拉近关系。
“哎,还是老样子,一半都得交给东家,小虎家的今年又添了个男娃,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一说到收成,何龙的脸色明显暗了下来,再不见初见何欢时的愉悦。
“不能吧,这些年何家庄就没啥变化?”何欢也有点奇怪,大夏都统一十几年了,日子不该如此才对。
他心中对乡亲们的生活水平多有猜测,不外乎好、或是差,但应该不比自己差多少才是。如今听何龙这么一说,再加上自己的观察,他们过的是真不如吉祥的新领民好。
“能有啥变化,这房子都修了多少次了,没钱建,也不敢建。新房子要交地皮税、建房税,买石材还得交交易税,不说人工费用和材料费,只是这些税款就够我们全家吃喝一年的用度了。你看这庄子里有新房么?现在谁家有钱还傻傻的盖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