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敢呼呼喘气,歇了一会,接着道“那匈奴的话,我却提不起半点兴趣,拿刀便杀。那匈奴急了,大声喊,耳边火,弓未长;兄与弟,却远扬。我吓了一跳,慌忙丢下刀,问,你怎么知道这句话?那匈奴道,我知道耿广是怎么死的。我没理他,瞪着眼。那匈奴急了,又道,我还知道那年你们攻下乌孙,匈奴为什么突然出兵。我忽然想起吴猛哥哥的死,便将他松绑,好声好气问他。这时,旁边有一个匈奴恶狠狠骂他,我性起,一刀将那匈奴砍成两截,又取了他的心,放在火上烤。这匈奴吓坏了,急忙说了出来!”
范羌也觉李敢太过残忍,皱眉道“他说了什么?”
李敢忽然坐了起来,紧紧抓住范羌的手,嘶声道“原来,害死哥哥的父亲的,便是刘张!刘张还和窦固、马防一道,派人前去匈奴报信,说东汉国丧,西域只有哥哥二千军,可放心进军!哼,如果不是他们,西域早就平了!吴猛哥哥也不会死了!”说到这里,李敢眼中尽是泪水。
范羌不禁动容“真有这事?那匈奴呢?”
“书呆子哥哥又回来了,龟兹惧怕,急忙退军,我们乘机大杀一场,嘿嘿,杀得真痛快啊!”李敢的泪水未干,眼中又充满了笑意,他接着道“书呆子哥哥不准我回洛阳,可是我一个大活人,他怎么看得住?那天晚上,我偷偷溜了出来,那个匈奴,还在疏勒。”
李敢越来越无力,眼神开始涣散,范羌心痛万分,道“兄弟,我们回营,养好了伤,再慢说不迟啊。”
李敢摇摇头,凄然道“伤是养不好了……我这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如今死了,却也没有什么后悔,只是没有救出耿恭哥哥,也没有找到我的父母,唉!”他舔了舔龟裂的嘴唇,胸膛剧烈地起伏。范羌起身,捡了一个破碗,装满了水,急忙奔来。然而,李敢双眼圆睁,死死瞪着天空,一动不动,范羌吓了一跳,唤道“李敢,李敢……”哪里还有应答?范羌用手探了探,已无鼻息,他将破碗一抛,趴在李敢身上,放声大哭。山风呼呼,吹起残叶,打着旋儿,悠悠而去……
长秋宫,烛光融融,洒落一地。窦皇后抱着皇子刘肇,不停逗弄,刘肇咧开嘴,呵呵笑个不停,窦皇后叹道“倘若我有一子,该有多好!”小仙女
琬儿道“皇后,皇子刘肇,不就是你的儿子吗?”
窦皇后摇摇头,叹道“只能如此了……对了,最近梁妃,可否在外面胡言乱语?”
琬儿尚未回答,一人突然闯了进来,窦皇后吓了跳,颤声问“谁?”
那人道“皇后,是我,我来看看肇儿!”
“梁妃!”窦皇后失声道“最近风声鹤泪,你难道不知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有人瞧见了么?”
梁妃低下头,一脸惭愧“皇后,我、我、我想看看肇儿,实、实在忍不住了……”
“好,如今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皇后,你……”
“我怎么了?”窦皇后脸若冷霜,又道“琬儿,将肇儿抱进去,已是凉秋,早晚天寒,别让他冻着了。”
“是,皇后。”琬儿急忙向前,抱起刘肇,转身便没了踪影。
梁妃大急,哭道“肇儿,肇儿……”
“你闹够了没有!”窦皇后叱道“肇儿在本宫这,你又有何担心?哼,宋妃已死,这太子之位,迟早是肇儿的,你该高兴才是!”
梁妃脸上方有一丝喜色,她抹了抹了眼泪,道“皇后,宋妃死了,耿恭也被抓了,迟早也是一死,肇儿究竟何时被立为太子?”
窦皇后脸色一变“这只能徐徐图之!”
梁妃冷笑道“皇后当然不急!后宫之中,已有谣言,说宋妃寝宫中的木偶,还有后宫他处的木偶,都是我埋的!”
窦皇后笑道“这却不是谣言!”
梁妃怒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