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您说错了吧,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雄厚的资金,而且绝对不会有这么深的眼见。”其中一个流民站出来反驳说道。
慧真笑笑,真应了谢家姑娘之前说过的话,愚民之所以是愚民,就在于他们谁都话都听,是最尽忠职守的墙头草“你们看看,有多少船只物品是从江南运过来的,有多少大夫商人打着桂安堂的名号,家二夫人就是桂安堂背后主事的。”
此语一落,瞬间在人群中炸起一片喧嚣,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窸窸窣窣交头接耳了起来,其中还有些是受过受桂安堂恩惠的,现下江南来的得道高僧肯为二夫人作证,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试想一下,人家出钱出力,四处奔波为他们鞍前马后,自己却要高嚷着烧死她,再厚的脸皮也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于是一个个犹如被打脸了一样,臊眉耷眼的,都不敢说话了。
这厢苏炳秋也很意外,宣德侯府竟然藏得这么深,难怪这么多人求在嘉庆帝面前都没让沾手城郊的事,不用国库拨钱的大好事,谁不紧赶着上前?苏炳秋换上一副敬佩的表情,门后那两人真有本事,三言两语就树立了为流民鞠躬尽瘁的形象。
“是苏某唐突了,早知道二夫人是这等巾帼,我早该喊护城军过来了。”
“苏大人心思周正,想来二公子也不会怪罪你的。”慧真向苏炳秋行了一个佛家礼,又拔高音量对门内的人说,“二公子和夫人以天下为己任,慈悲心肠,慧真替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感谢你们,还望二公子与夫人大人大量,不和他们计较。”
琮自然不会和今天跑来宣德侯府门前的流民闹,他只会和他们背后的人闹。
“方丈多虑了,琮辞去城郊主事一职并非单纯因为圣上怜爱,要嫁爱女给我,而是琮自知无能,在朝堂中迷了眼,实在不知该与谁一同共事。”冷淡的男声从门内传来,慧真和苏炳秋都变了脸色。
琮传递出的信息是,皇位争斗,他谁也不站,你们别费心思替你们背后的人卖命了,可他确实又把城郊之事交给了太子,说他没有私心,似乎又很会徇私。
苏炳秋朝聚拢的人群挥挥手“都散了吧,都散了,二公子和二夫人的大恩大德斌记在心,别再闹这种无知的笑话了。”
呵——,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清了,谢怡蕴冷笑,不就是你带的人过来的吗?不然为什么对京城一点也不熟悉的人能大张旗鼓地直抵位于城西的宣德侯府,现在站出来充好人了,这般伪劣的两面三刀,自己不感觉羞愧吗?
谢怡蕴勾起嘴唇笑了一下,慧真这阴瘆人的家伙,她不相信故意从六王爷幕府赶过来,就是为了还她一个清白。她太清楚这些人了,表面维持着不容挑衅的威仪,其实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再丑恶的表情都做得出来。
果不其然,在苏炳秋故作赶人样子的同时,慧真出手了,先是说了一句大慈大悲阿弥陀佛,接着向众人道“我此举并不是来简单证明二夫人慈悲博德,也并不仅仅是为她化解危机,你们知不知道,她肚中怀着的孩子福泽深远,将来潜龙在渊,诸位都会被反噬。”
“一派胡言。”这次,琮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出去,“方丈,您是佛祖之下的人,怎么可以信口雌黄!”这般言论说出去,大庭广众下来,宫里那位不会多想,不会要了他孩子的命。
一股凉意蹿上他的背脊,琮终于明白了谢怡蕴口中,这个和尚有点妖是什么意思。
谢怡蕴的思绪却回到了远处,与这次不同的是,上次慧真说她是妖女是在私密场合,只有几位谢家的人和在圆觉寺修行的和尚,没有散播出去,现在,同样的伎俩使用了两次,这次更加恶毒,想在天下面前坐实她怀了一个妖冶的孩子,还用了“龙”这么敏感的字眼。
嘉庆帝会不会想,宣德侯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