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思量,却是猝然上前,将挂在墙上的地图取下,标注了四十七个位置。
望着堡垒分布,他放下笔,屡屡冷笑。
在他看来,袁、孙二人的战略,不过是纸上谈兵,空耗国力不说,还给了后金奴兵围点打援,逐个击破的机会。
袁崇焕的设想是,以关、宁、锦为中心,招募至少二十万新军,增筑镇、所四十七处,以守为攻。
奴骑来一批,我便打一批,新军一旦练城,就可各镇互援,光复全辽。
这就是后世空耗钱粮数千万,鼎鼎大名的宁锦防线。
“纸上谈兵啊…”洪承畴愈看,愈是觉得心惊,要真这么做了,辽沈放弃就成必然。
这袁崇焕,简直就是赵括,做个兵备还行,要是让他做了巡抚,大势可就坏了!
后金也不是傻子,岂能看着你筑城、练兵,而毫无作为?
针对袁崇焕的战策,洪承畴当即就想到了一个破局之法,若奴骑只围一城,等你发兵救援,你救是不救?
不救,修筑数年的城镇拱手相送,累年物资被奴骑掠去,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若救,与后金军野战,打的赢吗?
想通这些的洪承畴,卷起这副地图,唤来一名随行家仆,嘱咐道“你速去京师,将此图交于圣上。”
“就说这个宁锦防线,断不可行。”
家仆一见自家老爷神色,就知道这事的紧急情况,点头应下,大半夜就裹着地图飞驰而出。
家仆开门时,偶有北风吹入,将屋内烛火拂灭,陡然间,本就不算得光亮的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洪承畴静静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
第二天,洪承畴即去摆放朝廷设于此处的监军府邸。
监军,自然也是奉了皇命来行掣肘之事,事态紧急,洪承畴也便开门见山,道
“纪公公,袁崇焕筑宁锦防线的事,您知道吗。”
宁远监军太监纪用,出自魏忠贤门下,元年三月被任命,协助袁崇焕镇守宁远。
不过这位监军,似乎并没有起到朱由校希望的掣肘作用,近来凡军中战守,一应事务,均与袁崇焕持议而行。
故而,孙承宗也常于广宁升帐时提及,纪用虽是魏党门下,但名声却颇为不错。
望见洪承畴火急火燎的样子,纪用显得甚为吃惊,更是不以为意,道
“知道啊,就是这事,引得抚台这般匆忙?”
“这是小事?”洪承畴顿足,道
“你怎么不急早向陛下禀报,要你这个监军来此,是做什么的都忘了?”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纪用一瞪眼,气呼呼道
“若袁兵备做的是坏事,本监军早就一体禀报上去,让圣上定夺、发落了!”
“呵呵…”
洪承畴见这阉人,已被所谓的好声名迷住双眼,分辨不清是非好坏,也便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走到门前时,他实在气不过,又转头道“这等纸上谈兵之策,竟也能称得上利国利民?”
“我看你还不如那张鹤鸣懂得兵事,也配做监军!”
洪承畴急了,话也就多说了半句,被纪用听到,手里茶碗当即摔落在地,浑身气的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