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环城架设重炮,这是射入城内的亲笔信!”
姜让浑浊的眼神中出现些许清明,接过信仔细看起来。
这字,方正有力,整篇文章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花里胡哨,就像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正方形。
姜让知道,这的确是张万邦的亲笔。
作为一个武将,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只能说这张万邦平日也是下过一番功夫。
看着看着,姜让眼神猛然间变了。
“尔年届七旬,当自思善,以保晚节。大明养你千日,更思报恩,切勿以身试法,使一生沙场化作乌有。”
“亦当知晓,当今天子待我等武将何等厚恩。陛下一生功业志在灭虏,而今大业已成,你竟思谋在府第内发动大兵,祸谋造反。岂不忘恩负义至极?”
“即便铤而举祸,亦当思量,天下间岂有昏头者从尔?还是快快放下兵器,以全晚节。本帅亦上奏陛下,禀明实情,为尔子嗣求得一人生路。”
读到这里,姜让手中的信落到地上。
是啊,就算造反,也是于事无补。
这位天启皇帝,如今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自己造反,就和蓝玉造反一样,毫无任何机会,反而是逼自己姜氏一门走上绝路。
姜让现在全无反抗之心,他拿起靠在一旁的佩刀,抽出闪亮的刀锋,不禁赞叹:
“伱陪着我杀了这么多的敌人,却还是这般锋利。”
“可惜,可惜…”
言罢,姜让挥刀自刎。
随着佩刀落地的锵然声响,无数姜氏子弟嚎啕大哭,在地上跪拜叫喊,有人更是起身抽出刀来,就要出去与大同军决死一战。
可是除了姜氏一门的死忠以外,周围的榆林兵将却全都无动于衷。
姜让已死,胜利的希望更是微乎其微,何况他们也都有家庭,朝廷给予的从军优待十分丰厚,谁也不愿意冒着这個风险去造反。
“你们怎么了?”
“朝廷如此的薄情寡恩,逼死我父,你们就这样看着?”
“这一天迟早也会轮到你们!”
姜家子弟的话语刚落,脚下土地便是隆隆颤动。
却是大同军已向榆林城内进发,张万邦没有发炮,大同军也没有喊杀,就是这样静静入城。
铁甲叶子相交的铮然声响回荡在街巷中,榆林的守军全都扔下兵器,看着大同军整齐划一的踏上城内青石路。
“张万邦,我杀了你!”
见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张万邦,一名姜家子弟捡起姜让的佩刀,疯狂喊叫着冲去。
张万邦神情不变,动也没动。
这名姜家子弟才刚冲了几步,几声撼响便从大同军的队列中传来,亲兵营使用最为先进的遂发手铳精准的射击在了他的身上。
张万邦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跪地痛哭的姜家子弟,取出一份来自山陕总督孙传庭的檄令。
“总督檄令,以辽东副总兵曹文昭为继任榆林总兵,榆林军重新改组整顿!”
消息传回乾清宫,朱由校听说了姜让没有反抗便自杀,神态也是有些动容,想了半晌说道。
“意图反抗的姜氏子弟及部属、部属亲旧,格杀无论,余者遣往边疆戍边。”
王在晋点头,问道:“陛下,姜让如何处理?”
朱由校反问道:“姜让,不是在攻进赫图阿拉城的时候就已经战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