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已经完了。”
深夜,朱由校回到西暖阁,看着等待已久的一名较事,坐回到宝座上舒缓口气,挥手道
“下去吧,朕知道了。”
“遵旨。”
较事应了一声,转身而走。
朱由校看着他离开,开始闭目养神。
自设立较事府以来,较事人数虽然不多,发展至今只有几百人,可大内诸监司还有朝廷的各个部院衙门都已经有了较事府的人。
刚刚离开的这名较事,就在东厂当差,是傅应星的亲信,同时又是朱由校培养的死士。
想到这里,朱由校叹了口气。
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如今日在后宫中表现出的那样平静,甚至于在陪着太妃逛太液池的时候,东厂那边就正在张家口抓人。
朱由校能做的不多,让大部分百姓能过的不错,让后宫继续这样安静下去,也就够了。
同一时间,张家口。
这天夜里的张家口并不平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混乱。
张家口官衙贴出告示,将在这天夜里施行宵禁。
一时间,城中四处流言四起,还没等百姓们想通到底怎么回事儿,自黄昏时分起,各个城门便依次关闭。
先是本地衙门出动了大批衙役上街巡逻,接着就连军营里的千总、百总们也分别率领官兵把守住了各个要道。
很多百姓都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街道上响起了大批的脚步声,督办司衙门冲出了数百个手持腰刀的校尉,分别奔往范家在张家口的各个商铺。
“封了!”
一名锦衣卫千户站在街上,自然也发现了透出窗檐向外查看的百姓,便是大马金刀地站在原地,宣告道
“范家与建奴私通,向关外售卖军资,我督办司奉旨一体查封范家所有商铺、典号、田亩!”
“范家卖国通虏,罪不可赦,满门抄斩,悬首于市!”
语落,一行校尉砸开一处商铺的大门,冲进去把掌柜抓出来,拎到街上,二话不说一刀下去。
“噗嗤”一声,鲜血淋漓,一颗惊恐的脑袋滚落在地。
“范家通虏,满门抄斩,各地商铺的掌柜亦有知情不报之罪,同斩!”
“督办司联合东厂,奉旨查封范家,无干人等不要上街!”
同一时间,也有其余的厂卫和本地衙役、官兵在各个街道宣告,家中听见此话的百姓,无不是心惊胆颤。
某户民居,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自家男人透出窗檐在观察。
从街上传来的宣告声还有脚步声令女人心中不安,也让一直哭闹的婴孩变得逐渐安静下来。
一会儿,女人问道
“你听清了么,督办司这次是要抓谁呀?”
男人关紧了窗户,又过去拉了拉门,这才是回来坐在榻上,叹气说道“听不太清楚,外头人喊的,像是范家。”
“什么,范家?”女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前两天我还听说范家那个公子上街骑马装伤了人,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这事,这事天天都有,也不是就范家做过,哪至于慢慢抄斩?这次朝廷,可是要把范家各地的商铺都一体查封,肯定是犯了重罪!”
“听说是范家与鞑子私通,这次辽东大捷,鞑子吃了大败仗,范家向关外输卖粮草牟取暴利,被督办司衙门抓了个现行!”
男人说起这话来,还显得有些激动,他将拳头紧握起来,冲女人说道“要真是这样,这范家真的是该抓!”
“唉,抓不抓的,干咱们什么事儿啊!”女人的想法倒是不同,他一边哄孩子睡着,一边哀声叹气的道
“这段时日朝廷又是大案又是抓人的,砍的脑袋少说也得有几百颗了吧,这是要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