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王爷这样行事,不辨是非,定是不得善终的!”
“这就要看世庙的列位皇祖宗如何答复了。”
宫人们正在闲聊,远远发现皇帝走来,赶紧闭上双唇,垂头望着脚下,不复一言。
可以看得出来,皇帝这几天的表现,本是对福王非常相信的,但是铁证如山,加之刘太妃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去做最后的争取。
即在世庙,当着大明列位皇祖宗的面,为福王今后的命运求上一签。
这既是看天意,也是在问祖宗。
“厂公,都安排好了。”
一名东厂档头,别了众人走过拐角,向早等在此处的那名老太监恭恭敬敬说道:
“今日皇上在世庙求签,不会有上签。”
“干得不错。”魏忠贤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然后望向天边的朝霞,道:
“这位爷,行事太过缜密,这几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要不是本督我早就知道,只怕也要被骗了。”
档头走后,一名司礼监太监谄媚道:
“不光是您,昨儿下午,太妃听见这消息,可是一点儿也没怀疑,相信得要命呢。”
“本督也是奇了怪了,太妃自打掌了太后印玺,从未动怒到这种地步,就因这回皇上遇刺,所以就成这副样子了?”
魏忠贤边走边道,眼见就要下阶。
司礼太监见了,忙赶上前去,先一步下了石阶,伸出左臂,赔笑道:
“谁说不是呢,还得是陛下运筹帷幄。”
魏忠贤望了他一眼,将右手搭在他的臂上,边下阶边道:
“陛下的能耐,岂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全能瞧见的,好好儿扶着你的,休要聒噪。”
那司礼太监心下一紧,下一刻却又嘿嘿一笑,忙紧跟着扶住,自是不敢怠慢。
下了石阶,魏忠贤将手抽了回来,忽然问道:
“本督怎么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晋到司礼监里来的?”
司礼太监先是一愣,紧忙回道:
“奴婢曹化淳,前年曾在王安门下,王安回乡养老后,奴婢就一直琢磨着怎么能在宫里站住脚。”
“上月司礼监的一名太监拉肚子死了,托了您厂公的福,总算是进来了。”
“曹化淳…”魏忠贤嘀咕一句,忽然道:
“王安可还活着?”
“回厂公,死啦,去年就死啦!”曹化淳嘿嘿笑着,没有一点怀念之情:
“老东西的身子一直不怎么样,就算得了圣恩,回去养老,也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哪比的了您哪!”
魏忠贤和王安渊源较深,既有知遇之恩,也存在着长期作对以来的死对头怨结。
听了这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有些悲凉,他只是冷哼一声,道:
“行,进了司礼监,就仔细着干活。”
“给皇爷办事,可不能马虎。”
“奴婢全听厂公吩咐——”
曹化淳一路点头哈腰,刚说完话,见前边有一小块石头,赶紧上去一脚踹开,道:
“哪来的野石头,竟敢阻拦厂公去路!”
......
四乘龙车辂停在大高玄殿之外,无数厂卫环立周围,一列宫娥正打着羊角灯候在殿外。
世庙,朱由校敬了香,磕了头,听见身后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侧首道:
“不要进来,让朕自己去问列位皇祖宗们。”
“是、爷放心,老奴一直在门口候着——”
在朱由校面前的魏忠贤,与方才的曹化淳极其相似,二话没敢多说,弯着腰退了出去。
言罢,朱由校转过头来,晃了晃手中的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