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那裴才保口味甚刁,今日里,依然点名要昨夜的那两个“胡女”,也就是阿竹与阿菊……
而几乎与此同时,徐府后园的闻雨亭中,徐恪正与胡依依两边对坐。胡依依喜欢饮茶,这一晚,徐恪心中闷闷不乐,却也是陪着碧波仙子喝起了花雨茶。而舒恨天却不知所踪,想是又到哪一家富商大户的家中去干他的老本行去了。
胡依依见徐恪神色愀然不乐,不禁问道:“小无病,你定是要去救李将军出诏狱吗?”
徐恪点头道:“象君羡大哥这样襟怀磊落、胆气无双之人,这普天之下还能有几人?若君羡大哥不幸含冤曲死,无病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胡依依叹道:“眼下,连魏王都被你得罪了,你还能有什么法子去救他出狱?”
徐恪蓦地抬头,神色凝重道:“胡姐姐,实在不行,无病想去劫狱!”
胡依依道:“小无病,你若真想去劫狱,姐姐当可助你!姐姐的武艺虽不出众,但这一身幻术自能帮你,料想这青衣卫中,也没有道法高人。”
徐恪却道:“不行!诏狱里机关重重,太危险了!胡姐姐若万一有个闪失,无病可就百死莫赎了!再者,青衣卫里高手众多,沈都督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万一他也通晓道术,姐姐的幻术便毫无所用……”
胡依依道:“若姐姐不去,还有谁能帮你么?莫非那玄都观的李道长肯施援手?”
徐恪摇头道:“李道长乃术法高人,对付青衣卫一众官兵恐也难敌……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胡依依忧道:“就凭你一个人?能行吗?小无病,你想怎么去劫狱?”
徐恪道:“我是北安平司首席百户,这诏狱本就是我主管的地方。我自可大摇大摆地进去,然后将君羡大哥用衣服罩住,再将他偷偷给背出来……等到别人发现,君羡大哥已然被我背出诏狱外多时了!”
胡依依摇头道:“小无病,你虽是一个百户,但若要从天牢中劫走一个钦命重犯,哪能这么容易!”
徐恪道:“胡姐姐不必担忧!我今日就是用这个法子,从青衣卫里救出了落阳。”
胡依依兀自摇头道:“落阳是落阳,李君羡是李君羡,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再者,就算你
侥幸救出了李君羡,小无病……你可曾想过,这人犯被你带走,这么多人都见着你进到天牢,又背着李君羡出狱。事后一追查,自不难发现,你就是劫走李君羡之人。到时,你就自身难保了……”
徐恪略作思忖,便道:“大不了,我这个百户也不做了!索性带着李大哥,我们远走天涯,从此再也不去理会他们这些朝堂争斗!……胡姐姐,我听说你居住的碧波岛,风光好得很,跟神仙洞府一样,不如,我们就上那儿去,此生便隐居岛上,逍遥江湖,岂不快哉!”
胡依依闻听此语,不禁双眸一亮,然随之眼光又黯淡了下去,她幽幽叹了一声,却道:“碧波岛是个人间最美的地方,姐姐做梦都盼着能与你隐居岛上,从此不问世事……但眼下却还不是我们隐居的时候,姐姐就算要带着你去碧波岛,也不是这个去法!”
徐恪不解道:“这是为何?”
胡依依道:“你劫走天牢重犯,自然便是死罪。就算你远走天涯,那秋老先生怎么办?秋老先生既是你的老师,又是举荐你的人,万一皇帝迁怒于他,降罪于他……小无病,那时就算你身在碧波岛上,可还能安心吗?”
徐恪闻听之后,心中不由一惊。他暗想自己与秋先生关系这般亲密,朝中哪个不知?一旦自己劫了钦犯,皇帝必定震怒,到时候,自己就算远走他乡,秋老先生的命运可就堪忧了。就算皇帝不致降一个死罪,但秋先生被贬官夺职怕是难免,甚而魏王都要受到牵连。秋先生心中的这一番济世安民之志,可要因为自己而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