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第一次出现的女孩让庭亮彻夜辗转反侧,这么多年,没梦见过母亲,也没梦见过这个女孩。好像他生命中只有一涵出现过,她和孩子是他不停奋斗的力量。机械厂一路走来经历过很多失败坎坷,也是陈家屡次帮忙度过难关。陈家对他十分宠爱,更没理由怀疑他们。至于父亲,虽说严厉,但逼迫他上进也是他作为父亲该做的。
早餐时一涵打电话问他何时回广州,公司有很多文件等他签字。庭亮说这边临时遇到点麻烦,估计晚一点才能回去,她继续追问是什么麻烦,庭亮说小事,处理好马上返回。一涵挂了电话,立刻给姚厂长打过去,问签约出了什么问题,姚厂长说是他不好,接待了一个骗子,两人争执了几句,估计黄总是生他的气。一涵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问那家公司的名字,姚厂长详细说了一下,还未开始经营。
一涵仔细回想,周金宝这个人既不是他的同学又不是同乡,怎么会认识庭亮。这么多年,不让庭亮呆在西安,就怕遇见熟人,之前都由她跟着,仅疏忽这一次就出了问题,事情未免太巧合了。让她心里突感不安,由于未开业,小乡村食品公司在网上查不到任何信息,就吩咐姚厂长替她观察食品厂的动静,另外,以后的客户名单先让她过目,他一一答应照办。
庭亮吃了饭,看着别墅后院,盆栽、假山装扮得很别致,他只是被告诉这是他家,对一草一木极其陌生。父亲说他过去读书一直顺顺利利,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忘了就忘了。他想,应该去问问医生,听听他们的意见。
在人民医院,做了脑部ct之后,医生说这是脑外伤后遗症,问他有没有吃药,他拿出药给医生看,是辅助营养神经和血管的药物,这没错。但十年了,记忆没恢复,这就得进一步观察了,他建议喝几个疗程的中药试试,把之前的药停了,重新配一点西药给他。
“谢谢您,医生,这药广州能买到吗,我基本不在西安住。”庭亮也决定尝试一下新的治疗方案,后脑勺的疤痕经过治疗,植发,看起来不明显。可经过这么一闹,往事疑点重重。
“可以,你记住包装,只要是这个药厂生产的就行,或者看药片,上面有该厂的印记。”他打开药盒看了看,绿色椭圆形药片上有一个‘s’标记。
“我是不是再也无法想起从前了?”不管从前是否重要,他应该试着想起,那个女孩虽然没什么记忆,但似乎再也挥之不去。
“这事因人而异,你周围的人没给你讲过过去的事吗?”这样的病例医生诊治过不少,多接触以前的熟人对病情康复是有辅助性帮助的。看他年轻有为,应该是个积极乐观的人,希望他的方案是对症下药。
“讲了些,但感觉不像是自己的过去,昨天我碰见一个熟人,他说因为要杀我才导致我受伤,而家人告诉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以前,因为没人追究过我的过往,也活得自在,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活得并不真实,显得有些恐惧。”庭亮似信非信的,说的实在有些不现实。
“这是正常心理反应,等你回到广州,那个你早已熟悉的环境里,或许就不会如此紧张了。等你下次回西安的时候再来复查一次,看看效果。”主治医师是位看起来很温和的男医生,姓赵,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庭亮记住他的叮嘱。
庭亮回到书房整理行李,用手机把他和胜丽的照片拍下来存到空间相册保密档里,然后把照片依然放回母亲照片后面,希望有天能记起。
回到广州,一涵看见很多中药和西药,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庭亮说突然头疼,所以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多大事,医生说调理一阵就好了。一涵让保姆帮忙把药煎了,等他们晚上回来就开始喝,庭亮和她一起去了公司。
一涵有些坐立不安,怀疑庭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之前把药片换成了维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