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阳返回家里,没有启运跑来跑去,突然一下不习惯,所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连胜丽都有点后悔。胜阳安慰大家,启运在那边挺好,雅静表嫂欢喜得很,那三个孩子更是乐得不行,两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家里陆陆续续还有客人来,就不要不高兴了。
大娘心里不悦,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要不是听说胜阳在外赚了钱,求着带他们孩子或者亲戚出门,估计看都不来看一眼。胜阳认为客走旺家门,证明他们家声望起来了,一只眼也能带他们出门,这是高兴的事,乐意帮忙。
很多人不识字怕在外面走丢,只有求胜阳带着。胜阳说搞建筑没有挖煤赚钱但没那么大的风险。说愿意跟他出去的人正月十五之后就走,愿意挖煤的跟另一帮人走。他其实很想换一个地方来逃避想念秀娟的心,可没合适的熟人,只能回杭州。又抱着一线希望,万一秀娟给他写信了呢,如果他也离开了,今生真的再也无缘相见了。
除了亲戚还有青山三兄弟,他们说煤窑太危险了。去年有一个大队的十几个人在同一个煤矿出了事故,听起来太可怕了。他们现在挖煤的矿也是私人煤矿,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胜阳说可以,就是工资开始较低,熟悉了之后可以学大工,这样工资才高一些。三兄弟说已经深思熟虑了,就跟着他去浙江。
胜丽见胜阳来者不拒,给他分析实情,又不是大老板,带那么多人万一找不到工作会很麻烦,外面暂住证查的那么严,被抓到了他又不能担保。胜阳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就是害怕得罪人。胜丽说,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他想了想,决定只带青山兄弟三人,毕竟一起长大,也很少求他办事。胜丽心里不乐意青山他们去,怕哪天她害王婶的事泄露,他们会合力欺负胜阳。
正月初八本来是大家去区上看彩莲船的日子,有舞龙、舞狮、彩莲船、踩高跷等。可昨晚起下起了大雪,整个山村被白雪覆盖,向阳寨灰蒙蒙的已看不清;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树林的树枝被积雪压断的声响;原本极其平凡的杉树穿上雪衣像个战士笔直笔直的立在那里;可怜的樱桃树,刚冒出一点新芽又得缩回去;那些大叶树似乎跟雪在较劲儿,顶着厚雪不到万不得已始终不低头。
大人们躲在屋里烤火,打牌。小孩子就在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胜男和胜丽两人在后院里放一个大漏筛,里面放一把玉米粒,再用拴着绳子的小木杈把漏筛顶起来,等小鸟进去之后,绳子一拉就套住了。
两个人在远处等待,胜男说本来鸟是给启运玩的,胜丽鼻子一酸。“大哥,你超级厉害,嫂子肚子里又有一个宝宝,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还是儿子吧,母亲不喜欢女孩!”胜男自从启运走后,脸上笑容少了好多。
“启运是去修炼功夫了,这样读书的时候就不会被人欺负,男孩子嘛,就要多锻炼。”胜丽这样说,胜男知道是为启运好,心里就是挂念。
“丽丽,其实我们根本不用套,我能让麻雀到我手上来。”他这样讲,她惊讶的张着嘴,睁着眼,难道大哥偷学了什么功夫秘籍,可山前山后,除了赵屠夫会把东西从耳朵进鼻孔出,其他的人都不会了。
胜男把胜丽带到房后树林里,跟俩神经质似的下雪天往树林里钻。雪哗啦啦一团一团地往下掉,要不停弹掉落在身上的雪。胜丽发现有两株高矮茶树上堆着厚厚的雪,很像一老头弯腰逗着小孩乐,她捡了三片圆叶放在上面,又像极了一只笨熊歪着脑袋朝她看。以前画雪景就只站在院子里远处看,没想到走到树底下又是一种别样风景,形态各异,一点都不单调。
胜阳示意她不要出声,用嘴学着麻雀叫,一会儿,一只麻雀就停在他手上,如饥似渴地吃着掌心里的粮食。小鸟似乎一点都不怕他,胜丽惊奇大哥竟然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