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下止不住的从空中倾洒而下,本是轻柔如少女的清风蓦然间化为刺骨的冰凉刀子割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冷得她嘴唇由青转白而黑。
小贩们都待着温暖的屋内喝着热汤,与妻儿温存,一个体弱的少年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血人在雨中奔跑。
她低头瞧了眼被自己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林萧,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身上的温度正在一分一秒的飞快流失。
因为呼吸不畅微张着小嘴呼出的热气,她甚至还能幻听到萧儿偶尔嘀哭出几声如小猫崽子的声音。
冰凉无情的雨水打在脏污充血的苍白脸上,而后转变成可怕的青紫色皮肤,紧珉嘴唇,林朝歌脱下依旧湿透的外衣罩在自己头上,好防止过多雨水吹打到林萧身上,任由自己穿着单薄的灰色里衣被风雨吹得如风中柳絮。
林朝歌紧咬着牙口,面色铁青,湿漉漉的黑色发丝黏糊糊的耷拉在脸颊上,看起来好不狼狈,因她不停地在雨中奔跑,脸上有心抹上的灰已被冲洗干净,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额头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额头破的大口子血已流尽,因长时间奔跑浸泡雨中,皮肉泛白往外翻。
倾盆大雨中,别说医馆不开门,就连万家灯火都熄了灯火,整个空荡青石街道只余雨打屋檐芭蕉,风吹柳絮花语。
“哟,你们看这里居然有个大雨天跑出来的傻子,想不到大傻子今日还带了个小傻子呢。”沙哑难听的变声期少年嗓音至不远处高楼中响起,
“刚才我们哥几个还打赌说有没有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淋雨的傻子,你们看现在这里不就有个”紧接着是无情的大声嘲笑,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取乐的傻子。
林朝歌被这难听的公鸭嗓震住了脚步声,茫然的转头回望,忍不住去看向发出这声音的主人,暧昧不明的绯红色灯圈下,立着几名同样影影绰绰的行长人影,那是一个正处于变声的华服少年。
大半夜不睡觉跑去寻花问柳的少年身形修长,给人的感觉是贵气逼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少年的脸上长着许多密密麻麻的棕色麻子,近看就像一个大饼麻子一样,呲着一口黄牙还故坐潇洒的摇着蓝色打底的金丝襄边扇子,显然林朝歌此刻的境遇让他很高兴,取悦了他。
偌大长安城内,权贵多如狗,少年非富即贵。
“神经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也知这少年是常年混迹在这一带的顽固子弟,一般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平常都是些小打小闹他们也都不大管,平时林朝歌见到他没有理他,或者都是绕道而行,他骂他也不讲话是傻子也不曾反驳,如同骂的人不是她一样,拳头打在棉花上无痛无痒,所以公鸭嗓少年就给林朝歌起了个外号,就叫傻子。
哦,对了,大傻子还带了个小,就是俩个傻子。
今天也不例外,公鸭嗓少年今夜不知为何睡不着,,在自家茶楼上虽意外看见傻子怀里还带着个拖油瓶在雨天奔跑,就像找个乐子,见林朝歌依旧在雨中疾跑不理他,随手招了随身小厮过来在他耳边私语。
那小厮一听笑道:“没问题,小人保证给少年办得妥妥的,那少年也没有在说话只是转身向林朝歌离去的背影。
林朝歌眸中冷冷的,无情而绝望的扫过关门的药铺医馆,她知道此刻若是在找不到一个作证悬壶济世的医馆愿意救助他们,怀中的小人儿可能就真的要回天无力。
而她……即将彻底失去在世的唯一亲人。
“站着”在她就要赶到一个医馆门口时,一个小厮打扮穿着蓝衣长袍,脸型凹陷眼闪精光,笑得不怀好意的高瘦男子举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身旁还带着俩名身形魁梧的壮年男子。
“小公子这更深雨重的,何不跟在下一块快活快活”天青色雨伞下,灯笼雨水光线折射,一张张面孔狞笑着,扭曲着,狰狞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