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
三大学宫之间各有分别,除了共同尊崇至圣先师之外,社稷学宫以亚圣和荀卿为主,万象学宫并无明确归属,天心学宫的名称中有一个“心”字,与心学圣人大有关系。
龙老人本以为老师会留下一件用以专门镇压道门的仙物,因为在龙老人和几位隐士的记忆中,心学圣人其实是有兵刃的,是一把戒尺,不知多少道门高人败在这把戒尺之下,就像蒙学中被先生打手心的孩童,在心学圣人飞升之后,这把戒尺便不知所踪。许多人都认为这把戒尺就收藏在天心学宫之中。
可是出乎龙老人的意料之外,天心学宫中的仙物并非是这把让儒道两家都记忆深刻的戒尺,而是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名为“朱环”,顾名思义,是环状,并非来自于心学圣人,而是理学圣人一脉代代相传的仙物。具体缘由,只有大祭酒王南霆知晓,可惜王南霆已经死在大真人府中,便再无人知道其中因由。
心学圣人在世之时,心学一脉的弟子主导了儒门。时至今日,仍是龙老人这位圣人弟子在幕后操纵儒门。不过心学一脉和理学一脉也有共通之处,可以说心学出自理学一脉,只是到了后来,心学圣人部分否定理学,走上了三教合一的路子,从这方面来说,心学圣人留下理学圣人的仙物又在情理之中。
仙物各有妙用,这件仙物的用处不在于战场杀敌,也不在于与人斗法,而是沟通天地。
龙老人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朱环”,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之人。
最终是赤羊翁打破了沉默:“师兄,不能再犹豫了。”
龙老人轻声道:“圣人降世,总要有人充作容器。”
众人尽皆沉默,白鹿先生道:“那就让圣人去选,若是选到了我,我坦然受之。”
白鹿先生如此一说,其他人也不好拒绝,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都是点头应下。
龙老人道:“既然如此,那便交由圣人来决定吧。”
说罢,龙老人五指摊开,手中的“朱环”竟是化作无数光点,飘洒而出。
这件仙物只能使用一次,其功用也远超其他仙物。
帝京城下起了一场雨。
这场雨分明发生在初夏时节,却如春雨一般,如牛毛,似细针,细细密密地斜织着
,笼罩了整个帝京城。
雨雾弥漫,雨丝串成珠帘,如烟如云。
沙沙的雨声好似蚕食桑叶。
儒门的大人物们走出正堂,来到庭院中,沐浴春雨。
不知何时,笼罩文庙的春雨变成了一场光雨,好似除夕夜绚烂的烟火,又似数不清的萤火虫成群飞舞,淹没了这些大人物的身形。
他们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他们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其实龙老人与其他人不同,因为他足够强大,只要他不是心甘情愿,便不可能成为容器,所以他的心情十分平静,他只觉得这些光雨透过他的衣衫,渗入他的体内,使得他的些许暗伤迅速恢复,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甚至不必“传国玺”的加持,龙老人的相貌也在变得年轻,真正的返老还童。
这场春雨发生的时候,正值深夜,可谓是随风潜入夜,当时李玄都正神游物外,其余道门之人因为帝京城的龙气阻隔,并未察觉到其中的玄妙。
可秦清却是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几分微妙变化,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帝京城方向,哪怕他什么都不曾看到。
白绣裳站在秦清身旁,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清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儒门中人迟迟不动,定然不是坐以待毙,想来是有所谋划。”
白绣裳问道:“三大学宫的最后一件仙物会是什么?”
秦清摇头道:“我不知道,万笃门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想来紫府的客栈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