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青云城守备设宴,云明熠受邀赴宴,觥筹交错,喝酒喝到夜深露重的时候,才醉醺醺上了马车回云府。
马车走到丁丙巷子的时候,就有人急匆匆地拦下马车。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我们云家的马车。”云明熠的长随仆人一看是平头百姓,张口就骂道。
“不是我故意要拦你家马车的”来人挨了骂,怂怂地说道。
“那还不滚开。”云明熠的长随仆人厉声喝道。
“不是,是”来人被吓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再不滚开,看爷我不一鞭子抽死你!”
云明熠的长随仆人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清亮的响声,落在来人身旁的石板上,吓得来人一个踉跄地跌滚,迅速地爬开。
云家的马车这才威风凛凛地继续往云府而去。
“云丙,什么事啊?”云明熠在马车内,张着嘴,呼着重重的酒气问道。
“回老爷,是一平头小厮冲撞了下,大约是看着云家马车气度不凡,想来讹个银两喝酒去,让我一鞭子打发走了。”坐在马车头的云丙回头,隔着锦帘,想着马车内的云明熠禀报道,声音里充满了得意。
“刁民!”云明熠倚着锦缎软包,嘴角高高地扬起,高傲地吐了两个字。
“是,是,是,都是一群天生的贱骨头,一肚子的坏水,看着我们云府高门显贵的,不是想攀附就是想讹钱,没一个好人。”云丙谄媚地附和道。
“哼——”马车里传出一声威严又高傲的冷哼声。
云丙听着马车里没了声音,想着他家老爷当是小憩了下,便有意地扯了扯缰绳,让马儿走得慢些,少些颠簸。
于是平时三刻的马车路程,云家的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
云明熠倚着锦缎软包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睁开高傲的眼睛。
云丙跟他久了,做事很是妥帖,这马车走得是没什么颠簸,睡起来甚是舒服,舒服得像是马车停在原地不动了。
云明熠一个手指漫不经心地掀开车厢的窗帘锦缎布,窗外是不动的街景,很是熟悉。
这,不是云府前面的卖云吞摊子吗?
这是,到府邸了。
云明熠威严的眉宇深卷。
刚才还想着云丙做事妥帖呢,这会子就犯浑了?到了府邸门口了,也不来请他下马车了。他可是云府的老爷,便是深夜了,规矩一点都马虎不得,这才显出高门的气派来。
“云丙——”云明熠颇有怒色地唤了仆人一声。
“老爷——,不不不好了”马车外响起了云丙慌张又惊恐的声音。
“什么好不好的,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气度,气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高门的气度!”云明熠坐直了身子,威严地叱喝道。
“不是,是”云丙结结巴巴地,一句话都没说全。
云明熠威风凛凛地打断道“是什么呀?没用的”东西,二字尚未出口,掀开车厢门口的帘布一看,直接在嘴边停滞消失了。
云明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哪有威严的高门府邸?
大火过后的炭烧木头横七竖八地倒得到处都是,浓烈的焦烧气味,让云明熠顿时酒醒了过来,却依然是一个不小心,滚下了马车。
云丙赶紧地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粗壮的汉子,一脸的惊恐失措,道“老爷,云府没了”
云府没了
云明熠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踩着烧焦而又湿哒哒的土地,慌慌张张地走入一片废墟中,满眼的断断壁残垣,“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云明熠一双眼睛几乎要充血了,这是他辛苦了小半辈子才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