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斗以为自己得了一件新鲜的听闻,却冷不防赵匡说出原委,不觉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转移了话题,“神医可还记得那个患了绝症了琴琴?昨日竟然好了,说是一定要来给百合送牌匾来了呢。”
赵匡是知道百合医术的,短短数月,已经治好了几十号人生命垂危之人,
只是那些琴琴,晴晴,勤勤,芹芹的搞得他晕头转向,他又是个脸盲的,又哪里分得清八斗口中的究竟是哪个。
“神医不记得了?就是那个患有肺痨的琴琴啊,
自从她得了重病,小时的玩伴第一时间托人找上门来,说是他深知得了不治之症的女人接下来都会婚姻不幸,要是她夫君对她不好或者要休妻,她便立即回来娶她。”
听八斗这么说,赵匡好像还有点印象,当时八斗也是将这则笑话分享给他,
据说彼时那位夫君听到这话时分,正在给瘫在床上的娘子擦屁股,然后只是大叫一声,“我靠,我家娘子得了重疾,居然还有人跟来与我抢,去把他叫来,让他来顶我几天,过过我的日子。”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琴琴家有一远方亲戚,世代种田,突然听到琴琴得了重病,打听到癞蛤蟆可以治病,便闷声不响的抽了一天旱烟,然后在田间蹲了一晚上,逮了一麻袋活得癞蛤蟆。
那人还振振有词的说,“我田间其实也有蛤蟆,只是用过农药,不如山里的干净。”
赵匡当时还感念古人间的质朴情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图回报,一个人背着一口袋呱呱乱叫的蛤蟆,从老家山里背到长安,一路得是要经历多少心酸折磨。
回想这人生短短几十年,有时候还真如诗中所写那般,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生命还长,请别慌张。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让这个家境并不富有的琴琴遇到了百合,
好在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患难与共,这才会有苦尽甘来的好日子过。
也难怪昨日厨房里做了百合爱吃的点心,却没有给他送来,他起初还有些狐疑,原是招待旁人去了,“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件事?”
八斗吸了吸鼻子,哼道,“昨日琴琴来后,说道其病中经历,八斗只是觉得纵是神仙也是敌不过人心险恶。”
赵匡找个个宽敞的台面坐下,竖了竖眉毛,“什么……经历?”
八斗头也不抬,专注道,“琴琴说她娘家原本有一世交张鲁,她认了张鲁做干爹,张鲁的侄子认她娘做干娘。
张鲁深知琴琴的阿娘的软肋和秉性,而张鲁的胞弟张冲也是一个郎中,最为了解琴琴病中忌讳。
自从琴琴卧病以来,很多亲戚都不明就里的知道她患了重疾,都倒是别的忙他们也帮不上,要用钱,直接张口便是。
而那日张鲁找上门来,说是琴琴的阿娘欠了他们钱。
琴琴一家都不相信,因为此事经不起推敲,且不说琴琴的阿娘没有理由欠人钱,光是张鲁从老家赶来,没有去找琴琴的娘家,反倒和没有见过面且远在长安的琴琴纠缠,就已经很令人生疑。”
“这可真是场名副其实的谋财害命,那后来呢?”
“后来,琴琴的娘亲并没有沿袭她五十多年来散财消灾的做事方式,也没有如同张冲料想那般给琴琴买个安心养病的环境,而是做了一次被惹急了的兔子,将其告上了官府。”
“确实该这么做。”赵匡说过这话,略微站起身子,不觉有些头晕,身子一晃,幸好扶助了身前的紫檀梅花长案,才没有摔倒下去。
八斗见状连忙扶着赵匡重新坐下,担心道,“神医怎么了?”
赵匡回了回神,“没事。”
八斗立刻道,“你是不是蹲一会儿,站起来就会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