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内。
隔着墙,稚童的笑声传来,齐声唱着歌谣,
“雍德雍德,昏庸无德,熹恭熹恭,好大喜功。”
宫长诀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
而墙外歌谣声从远至近,再到远,渐渐消失在耳际。
任玄机垂下目光,看向桌上排列阵位的木牌。
大周皇宫内。
“王爷,如今陛下久而不醒,而鄞州又急于收复,只怕若陛下再不醒来,加之决策,鄞州必拱手让人,而青州唇寒齿亡,危极长安,此刻实乃大周危急存亡之际。二位王爷贵为皇嗣,理当代为监国,早早决策方是啊。”
“是啊,少府大人言之有理,倘若陛下久而不醒,而两位王爷也坚持要等陛下醒来再做打算,只怕到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还是早早决定的好。”
杨碌闻言,看了一样杨晟,却见杨晟低眉顺眼,神态亦不似之前咄咄逼人。
杨碌转眸,之前言语如刀锋,句句见骨,但此竖子在大敌当前之时,还不是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何有能与他争锋之能?
杨晟道,
“皇兄比之本王,文韬武略,都更胜一筹,尤其是排兵布阵,如今鄞州之难,关键就在于此,自然是皇兄比我更有置喙的资格,我万不敢越过皇兄。”
众臣附和,
“是啊,王爷说得也是,二王爷辅国已久,且在战事兵法上颇有研究,年少时也曾上阵斗过匈奴,必然是此刻力挽狂澜决策的最佳人选啊。”
“说的是,若说行军打仗,必然是二王爷更为精通。”
杨碌闻言,不自觉露出一抹笑,略有几分得意道,
“三弟过谦了,只是如今大难当前,作为父皇的儿子,本王自然是愿意替父皇分担此重任。”
之前朝臣私下商议许久,但父皇未醒,都不敢决策。
如今,已经到了拖无可拖之时,朝臣便来寻他和杨晟拿注意。
这个时候,就是他的可趁之机,只要他先这竖子一步,牢牢将权势抓在手中,他便比杨晟多一寸优势,到时候,待父皇醒来见这些部署皆由他而作,自然该知道,选谁做储君。
杨晟果然不过稚儿罢了,现在大事一来临便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顶风,也承担不起什么,这辅国之位,到底了还不是要落在他手里。
且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倘若这个时候,他能趁乱拿到兵权…
杨碌看向关无忘,见关无忘躲在朝臣背后,像是刻意要隐匿自己的存在。
杨碌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让本王话事,那不如,我们来商议一下兵权之事可好?关廷尉?”
众臣纷纷看向关无忘,关无忘眸中惊诧,有几分语无伦次,
“二王爷…二王爷何出此言,臣是文臣,怎有资格商议兵权之事?”
关无忘更是再度后退几步,不敢上前。
杨碌却向关无忘的方向走去,
“廷尉大人虽是文臣,但却深受父皇信任,怎会没有资格共同商议?更何况,廷尉大人手持虎符,此刻国难当前,廷尉大人是否该做些什么以守我大周呢?”
虎符二字一出,关无忘面色大变,结结巴巴道,
“臣…臣…确实…但是怎么能……”
杨碌笑道,
“对本王如今可决策前线之事,众臣可有异议?”
众臣道,
“毫无异议。”
“王爷正是最合适的人选,连三王爷都这么说,臣等怎会有异议?”
杨碌的目光落到杨晟身上,而杨晟面露焦急与犹豫,终究是艰涩道,
“自然…毫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