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众人相顾失色。
郑帅毕闻之,内心暗呼声不得了,此少年的确不可能是城中无畏无惧的乡野猎夫。
也不敢贸然接话,只伸了伸右手,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得了这一指令,叶念安左右轻一环视后目光回到郑帅毕脸上,竟也不开口,只是面儿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那郑帅毕果真是巧识眼色之人,当下会意且迅速摒退了左右。转眼工夫,便只剩了他与叶念安二人。
四目相对间,叶念安清了清喉咙缓缓说道“素闻大人骁勇果敢,领兵有方。小人斗胆,不知郑大人对城外辽军将作何应对?”
原以为少年摒去旁人是要提甚摘星摘月等无稽之求,却不料一开腔竟是询他交战之法。郑帅毕兴致大增,颇感意外。
只不过,少年这一问,确确实实问到了郑帅毕的痛处。
“郑大人可还是质疑小人身份?”叶念安半晌未等到郑帅毕的回答,立时接过话头自解道“叶某从汴梁城出发,穿州过县一路向西,原是紧着时间回家探望许久未见的娘子。
只是行将于此,才发现渭州城关紧闭,走不下去又没路可退。”
郑帅毕一脸茫然。
“前些日子,小人行至临墟县地界天已断黑,一路疾驰,人乏马倦。县城不大,前后几里客栈不多。小人也没多想,便就近找了一家投宿。
不曾想,第二日赶路清账时,客栈掌柜算了一本黑账。小人是个老实本分人,与同行二人自然都付不起这等天价,由此也引来了众人围观。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替我等解了围,正想拜谢,却不料那有钱公子看上了小人……”
说到此处,叶念安想了想,也不知该如何说清他与龙小青之间的关系。
稍一停顿后,又继续道“那有钱公子竟看上了与小人同行的姑姑。”
“姑姑?”郑帅毕一头雾水地重复道。
“哦,小人那姑姑比叶某也年长不了几岁,颇有几分姿色。年轻时候来汴梁城中闯荡,稍有几脚功夫。
也因此,这有钱人家的公子以为散了钱财就能欺行霸市,鱼肉百姓……哎,叶某那姑姑性情刚烈,不堪受其欺辱,一拔刀便抹断了公子的脖颈,取了那好色之徒的狗命。
大庭广众之下闹了人命,就有人说起这个有钱的公子竟是当地临墟县太爷家的儿子。我等自知惹不起,便快马往下一个城赶去。
一路上,每穿一个州县,城墙根头都贴满了追捕我三人的人像画。这不,好不容易逃到渭州,却碰上了辽军攻城……
哎,叶某与家中娘子许久未见,心中思念难抑,归家甚切。遇了这般窘境,小人无奈之下才斗胆来求见郑大人。”
说到后处,叶念安苦丧着脸的委屈模样像是打动了郑帅毕,继续可怜巴巴的说着,心里却细察着他的微妙变换。
“杀了人,岂不是要吃官司?”郑帅毕惊道。
“这自然也是小人连夜往返于城外辽营与此处的原因。”叶念安有些欣慰,想这守备总算是听出了重点。
“叶兄着急出城事由倘若是真,又何以大言炎炎,确保此战必胜?”
“郑大人,叶某在山林已採下新鲜菝斗掺进混合草料,且漫撒于山途之径,另手绘渭州城防图带至城外辽营冒死相献,一切皆是为郑大人进攻抢下先机。”
叶念安见郑帅毕对他仍未放下防备之情,愠怒之色升腾而起。
“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何况城外一万辽兵?”郑帅毕不以为意,想了想,反问道。
“郑大人领兵打仗,驰骋沙场尤胜叶某。当也听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