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气激了一下,浑身肌肉一紧,脑子也跟着清醒了几分。耳边听过宫燕的话,也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看着这个自入京赶考便跟在自己身旁的管家。十几年过去,宫燕两鬓再也没有黑色遮掩,贴在姜黄的面额上显得那么刺眼,想到这两日一路颠簸,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宫燕,辛苦你了啊!”寇隼轻叹道。
“大人,您这是哪儿的话,当年若不是令尊赏予小人几个馒头,这会儿怕是早已成街头饿鬼了!”宫燕对着寇隼低头说道。
“你这‘穿堂燕’,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些名头的,当年赫赫有名的江洋大盗怎会突然间流落街头呢?几次问你,都不愿告诉我。”寇隼似乎想起了面前之人的过往,颇感兴致地调侃道。
“哎,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大人,您在此处停车是为了?”宫燕话锋一转,仰头问向长身而立的寇隼。
寇隼看着宫燕轻轻说道“这地形特殊偏僻的青州城啊,眼前补堤虽是搁置了,可是转眼开春在即,朝廷官粮纳税棘手难题…”话到此,寇隼轻摇了摇头,继续道“这不提也罢!我迢迢千里从汴梁城外赶赴于此地,对青州民事一概无知。圣上定也是清楚这青州一地横亘在朝廷面前的燃眉之处,如今我寇隼既任了知府,不为城内百姓所想,就为自己想安稳度日不陷众矢这上面说,终归还是要从南阳河破堤以及…那射余的一千五百余死囚河工着手才是!”
宫燕忧心忡忡地叹道“阳河破堤水患,城内百姓疾苦,确实需要大人主事公道,只是这几日日夜兼程舟车劳累,大人也是身乏体倦,还是先到府衙歇息等回了些精神再行商榷。至于南阳河补堤河情明日再察也是不迟!”
宫燕站于清晨薄霭中,双眸盯着寇隼未眨一眼,继续说道“大人,朝堂上多是刻薄狠毒、落井下石之人。如今大人失了名利,怕是有人游梭坐享鱼翁之利,大人您……”
寇隼负手而立,眸色深远,宫燕所语皆越过寒露霜阶直接耳鼓,静默无言的寇隼悉数收在了心底。是的,失了名利,低了官阶……那么,这阳河补堤岂不是更成了重中之重?!
—————————————————
这位回首看向跟随自己多年的车夫的新任知府,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对着几步开外的宫燕招了招手。宫燕授意凑近主人身前,耳边之人嘴唇微动……半晌,适才在官道上逗留的两辆马车,踩着八字又扬蹄青州城的岔道行去,剩余的二十里路在马蹄声中越拉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