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节 诸王(2)(2 / 4)

挂记,臣弟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刘髆轻声咳嗦着“大夫们说,臣弟之病,已如蔡恒候之疾,病入骨髓,无可救药矣!”

“昌邑王不必如此沮丧!”刘据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不计其数,待到父皇御前,孤必然恳请父皇颁诏招天下名医异士,为王诊治,必有能治王病者!”

刘髆听着,摇摇头,道“皇兄不必安慰臣弟了……”

“生死有命……臣弟也看开了……”刘髆轻声呢喃着,然后看着刘据,道“比起臣弟自己,臣弟更忧心皇兄……”

“嗯?”

“有些话,旁人不敢说……但臣弟将死之人,却不怕说……”刘髆看着刘据,自己的兄长,深情的道“臣弟近来观史,见献公与文公之事,唏嘘不已,常常暗想若使献公不受妇人蛊惑,奸佞蒙蔽而知重耳之贤,则晋霸业早成矣!”

刘据听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自知刘髆话里的意思。

郦姬之乱,延祸三十三年,晋国内乱不休,朝政混乱不止,而根子就出在献公的私心与私欲上。

刘据沉默良久,才终于道“孤非献公,身边也无骊姬,太孙更非重耳、申生可比……”

“臣弟自知!”刘髆脱帽拜道“只是,皇兄当知,人言可畏,今天下有歌谣曰天有二日,地有三主,人分千万……”

“而皇兄重用古文之士,远今文之子,轻寒门之人,而重世家子弟……”

“而太孙却亲今文而重寒门,用武臣而远勋贵……”

“臣弟愚钝,亦知此取祸之道也……”说到这里,这位昌邑王就咳嗦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身体更是弓了起来。

刘据见着,吓的手足无措,连忙扶着刘髆,用力的拍着他的背,哭着道“孤知矣!孤知矣!昌邑王不必再说了!”

但刘髆却不肯如此,他抓住刘据的手,咬着牙齿,勉力道“皇兄,听臣弟一句话天下事,宜和不宜乱,父子之间,宜亲不宜远,国家宜静不宜动,动则乱,乱则祸,祸则亡矣!”

刘髆岂能不知自己兄长的性子和心思呢?

毕竟,他们曾为对手二十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刘髆知道,他的这个太子长兄,看似宽厚仁爱,实则好胜心极强,自尊心极高,性格极倔。

只是,他性子软,为人宽厚,以至于别人都不知道。

但,这些年来,刘据的行为却已经明确无误的表明了这些特点!

君不见,天子每次训诫太子,事后太子都只是认错,但坚决不改错。

天子欲要太子如何,太子就欲不如何。

都不用看别的,只看去年天子将太子召回长安,然后诛杀太子近臣石德等人,又强令太子在京读书两月之久,才让太子回返雒阳。

但太子回去后在雒阳做了什么?

他没有如天子所愿,只是表面上做了下样子,提拔了几个寒门官吏后,就变本加厉的亲近齐鲁青徐的古文士人,重用勋贵子弟。

以至于,治河之事,并未因为国家投入加大而增速,反而有了迟滞的迹象。

但,太子回报天子的奏疏里,却一点都不提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劲的报告各种功绩。

刘髆那时就知道,太子已经走火入魔。

若是从前,刘髆或许会作壁上观,甚至说不定会很欢喜看到这些事情。

因为,太子若倒,他这个昌邑王上位的机会就大增!

可现在不行了。

他身体健康状况,日益恶劣。

此番入京,一路走走停停,一路吃药扎针。

这让刘髆清楚,刘据倒台,那太子与天下至尊之位是不可能轮到他的。

而他的太子刘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