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金少夫为张越系好冠带,盈盈一拜。
不久,她就拿着一封被封在一个竹筒之中的信笺出来,递给张越。
张越拆开封泥,取出被封在其中的帛书,摊开来一看。
却是刘进邀请他后日晚上,去博望苑赴宴的请柬。
原来,后日丙午(初十),便是刘进的妃子王氏的生辰。
张越看完,就对金少夫道“少夫,后日晚间,记得打扮一番,随为夫去博望苑,为皇孙妃贺寿!”
过去,张越没有女人,自然是无法接近和接触那位宣帝的生母。
如今,有了金少夫,自然要玩一下夫人外交。
不求金少夫能和那位王夫人成为闺蜜,起码也不能太生分。
“诺!”金少夫闻言,却是欣喜若狂,立刻就道“妾身这就去准备!”
对大家族的女子来说,她们似乎天生就喜欢并热衷于类似的宫廷社交。
张越看着,也是笑了一声,便提着绶带,走上阁楼,准备批阅这两日囤积下来的那些士子策文。
如今,张越审阅文章的速度,几乎堪比扫描仪。
一份策文,拿在手上,眼睛一扫,就基本能记得一个大概。
然后,提起笔来,无数资料和文牍浮上心头。
无论这些家伙,在文章里玩什么梗,引用什么流派的主张,张越基本都能知道。
只是,一连上百分策文看下来,张越也终于感到疲惫,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就将手里的笔搁下来,起身对门口吩咐道“去将田禾给吾唤来!”
“诺!”一个一直侍奉在门口的下人,立刻领命而去。
大约一刻钟后,田禾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张越面前,拜道“主公唤我有何吩咐?”
张越在书房里找了一块木板,提起笔,在木板上写下一段话,然后交给田禾,嘱咐道“将此木板挂到门口,叫所有士子知晓!”
田禾疑惑的接过那块木板,定睛一看其上的文字,勉勉强强,他能认得出来。(这段时间,他和他的两个兄弟一直在紧急扫盲,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能辨认四五百个字)。
他忍不住的念了出来“今士子多议战和之事,以为善克者不战,善战者不师,善师者不臣,而然君等以为,徐人灭舒,春秋何以称取?”
田禾挠了挠头,他大概明白,这是一个问题。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含义。
没有办法,他只好怀揣着好奇心,带着木板,下了阁楼。
这几日来,张越命他收集士子投递的策文,这让他跟着受益匪浅,学会了许多以前根本不懂的知识。
在他看来,这一次,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张越却是看着田禾的背影远去,微微的叹了口气。
汉家士子虽然性格和作风上,比后世的那帮腐儒要强很多很多。
但文人士大夫的毛病,也一样不少。
这两日数百份策文看下来,张越也发现了他们喜欢高谈阔论的毛病。
这也正常,年轻人嘛,谁没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幻想执掌棋盘的年纪?
休说是他们了,两千年后的大学生们,谁不是如此?
等他们年纪渐长,被社会和现实打磨了以后,自然就会褪去青涩,成熟起来。
所以,张越一直对类似的行为,予以了鼓励和褒扬,顺便大发鸡汤。
毕竟,对年轻人,你不能一味苛责。
应该更多的包容,更多的鼓励。
培养他们的信心,鼓励他们去追求梦想。
但有些事情,却惯不得。
特别是现在士子之中的那股歪风邪气,必须刹住,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