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
沈氏听安淑这样说,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伸手摸了摸安淑的头发,“吾家女儿为人大气,宽厚施恩,很是不错。”
安淑被夸的红了脸,“我就是不忍她在庵里那样受罪……”
沈氏在心里叹了口气,是为沈斐,也是为安淑,“斐姐儿在庵里,自然是不能和家中相提并论,却也谈不上受罪磋磨。”
“淑姐儿,往日你去庵里是几个丫鬟跟着?”
安淑想了想,“四个。”
寻常服侍的人多,但是去庵里到底不能阖家都带了去,所以就是让随身伺候的跟着就是了。
沈氏点点头,“斐姐儿去庵里也是这个数儿,她是去庵里学规矩的,终究要回来,按的就是正常的例。”
“而且人都是你外祖母挑过的,怎会故意折腾斐姐儿?”
“至于生病……我是早早知道的,虽说不能吃荤,可是花旗参和各色草药,沈家也是送了去的。”
“自然,庵里是比家里清寒些,可哪里就清寒到缺医少药了?”
“再有……我记得湖姐儿可是旁支你二堂伯一脉?”
安淑前面的话还听的若有所思,后面被沈氏突兀的问话,没有多想便老实回答,“是。”
“你二堂伯一脉……像是没人出仕,只家里做了些生意?”沈氏还记得那家情形,虽说叫了一声二堂伯,其实离得也远了,平日里节礼也是泛泛,不怎么见面。
不过以安家如今之势,亲戚也不算近,他们不来是寻常,至少不是那打秋风趋炎附势之辈。
“对……”安湖为人坦荡,和安淑并不避讳家中境况,因此安淑也是知道几分的。
“既如此……便是去庵里上香,妙慈庵也不会当做贵客郑重待之,让她去了给官宦人家预备的清净后院。”
“你斐妹妹到底是丰安县主的外孙女,正三品武官的女儿,妙慈庵里是单独给她辟了院子的,怎么会让寻常香客去打扰她?”
“你湖堂姐的母亲是怎么碰上斐姐儿的?甚至还要说上几句话,否则怎知她如今到底多么困顿?”
安淑也算聪明伶俐,被沈氏一点即透,“母亲的意思……那斐姐儿是故意的?”
“可她……她为何……”
安淑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还能有什么为何呢?
若是碰上的不是湖堂姐母亲,真碰上哪个官宦人家内眷……二舅母苛待庶女外祖母不慈不善的名声可不就传出去了?
安淑想的明白,却是不愿意相信的,沈斐以往也只是刁蛮矫情,却从来都铺在明面上,大咧咧的被所有人看见,不是这样不动声色就叫人百口莫辩的阴损。
张口结舌的替沈斐辩解,“她……她不至于吧?”
“外祖母对她那么好,二舅母也是多有忍让,她一点都不顾及了?”
“或许……沈斐就是生了病才好,脸色憔悴,她又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去了哪里偶然遇见人就多抱怨了几句?”
安淑不愿意把人往最坏处想。
沈氏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反而笑问安淑,“那淑姐儿,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呢?”
“问我?”安淑知道这是母亲在教导自己,也不客气,有板有眼的盘算起来,“嗯……首先,得罚跟着斐姐儿过去的丫鬟嬷嬷,不管怎么说,她生病又随意走动,便是这些人的失职。”
“第二……再叫两个丫鬟跟过去,一来算是看着她,二来,也是照顾她。”
“第三,让太医以半个月为期,去给她请脉,但是这样……会不会太大张旗鼓的劳动?”
“这也是不给斐姐儿留脸面,一来二去的,她在庵里的事是瞒不住的了。”
沈氏听着安淑的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