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打下来,可也活了,母亲实在不忍心送走,就留了下来。”
“那二舅母的孩子呢?”安淑只觉得少了个人。
沈氏缓缓吐出一口气,“那个孩子……二嫂虽然怀足了月份,可是孕中养的不好,才生下来没来得及办百日就去了……”
安淑眼圈一下就红了,“那……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氏勉强笑着,“是个女孩,眼睛很大。”
安澄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缓缓低下头,就因为晴云已经死了,所以外祖母对沈斐更加狠不下心,可晴云的死,又是因为做了那样的事,外祖母每次看见沈斐,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尤其二房也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如果外祖母还表现对沈斐多么上心,带在身边时时教导,二舅母又情何以堪?
难怪,沈府对沈斐的态度如此古怪,说是宠爱纵容,却没有一个人肯用心教她甚至,理会她。
说是忽略轻视吧……却人人都让着她。
沈府所有人对沈斐的态度,实际上都是揣度着外祖母对沈斐的态度来的。
拿捏不好,远了近了都是错,外祖母看不得别人欺负她,却也躲着,不想见她。
“那二舅母为什么这样让着沈斐呢?”安澄自问,如果是她,她做不到的,连沈氏提起那个早夭的孩子,都神情默默,更何况亲身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二舅母?
“因为你二舅母还有两个孩子……那时……她便是杀了沈斐,也不会有人多说,可是也就失了你外祖母的欢心了。”
“她越忍,别人才越知道她的不容易,你外祖母才会对她的孩子越想要补偿,才会对敏哥儿纹姐儿奔走劳心。”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不能再把现有的赔上,早知道,及时止损。”
沈氏说着,自己都感慨,当初那个敢和二哥比射箭,敢在西山上策马扬鞭惊艳了所有人的少女,终有一天也学会了忍耐权衡。
一忍,就是这么多年,习以为常。
而她和二哥……再是破镜重圆,也有了裂缝的痕迹,二哥,再也找不回那个曾经对他全然信任,坦坦荡荡的少女。
他们之间,永远有那一根刺。
“况且……便是报复,她又能对谁报复呢?”沈氏这话,带着无奈的反问。
“淑姐儿,若是你,你当时会怎么做?”
安淑不意会突然点到自己,闻言愣了愣,仔细的想了想,犹犹豫豫的开口,“我说不好……”
“对着晴云?她已经死了……对着二舅舅?他也不是故意的……对着沈斐?她虽然嚣张,但是过去的事,也和她无关,总觉得,胜之不武。”
“难道要对着……外祖母……?”安淑越说越小声,“好像……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