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一鄂连连冷笑,好个许国,这么快就拿内阁来压自己了,看来是着急要接申时行的班了。
一声清脆的磬响,天子也认为话题可以结束了。
王一鄂无奈只能拱手退下。
这时张诚出声道“陛下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没听到一句新鲜的。裁官裁兵以往各部科道都议了不知多少次了,当然廷议嘛,就是要大家说话,如此也好集思广益。但这些寻常事,几位阁老部堂大可以到平日里商议,但眼下御前廷议,皇上从想听的还是西北,西南,东海的边事,这些都是当务之急啊。”
张诚说完但闻一声磬响,天子赞同了他的意思。
张诚话音刚落,这边刚刚退下的王一鄂却再度出奏,许国眉头一皱,看来王一鄂今天是要将官司打到底了。
王一鄂道“张公公,话不是这么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旦打战,钱粮就是兵家大事。平日里士卒可以一顿干一顿稀,但一旦上阵每日就要实打实两斤白米。平日里九边欠饷大家睁一眼闭一眼,可上阵不拨足了,下面士卒如何肯卖命?全靠仰仗天恩来报效朝廷吗?”
“大胆妄言!”田义一声怒斥。
王一鄂瞪了田义一眼,梗着脖子向天子叩头道“老臣无能,不能胜任兵部尚书之职,还请陛下另请贤明主管兵部。”
见王一鄂要在御前辞官,陈矩上前道“王大人,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然朝廷养卒两百年何用?至于九边欠饷,皇上还屡拨内帑,哪个边军至今不感激皇上的天恩。王大人,还请不要让皇上为难。”
众人又劝了几句。
“臣妄奏,还请陛下恕罪。”王一鄂收回成命,站起身退到一旁。
申时行清了清嗓子道“还是议正事吧,前几日经略尚书郑洛上奏,说他一人总理陕西三边军务独木难支,恳请朝廷另择督臣,总督三边。此事诸位议一议。”
之前火落赤部犯边,前任三边总督梅友松被革职为民,故而三边总督空缺,暂有经略郑洛兼顾。
这关乎西北的边事之上,本该兵部尚书王一鄂出来陈言的,但见王一鄂气鼓鼓地站在那,这时候谁也不会讨没趣去问他了。
但是此事其他人又不好进言,因为前任兵部尚书曾同亨在此事上与申时行意见相左,最后不得不辞官。
在这等场合上话不能乱说,这关系到站队问题。要办实事是要得罪人的。
所以殿上一阵沉默。
这时候张诚问道“几位大人怎么不说了?”
殿内众官员仍是无人说话,大家都看着王一鄂,但王一鄂竟闭起了眼睛,双手拢进袖子里站在那养着神来。
“怎么方才几位大人聊起如何开源节流来各个口若悬河,一旦落到了实事,怎么就不说话了?”张诚笑着与陈矩说道,言语之中是满满的嘲讽与奚落。
此话一出户部尚书石星忍不住要出班进奏时,一名太监推门急匆匆地赶到乾清宫内,与张诚耳语了几句。
众文臣心道这是何事?
但见张诚越听面色越是凝重,然后进入垂帘之内向天子禀告。
片刻后垂帘一挑,但见天子从垂帘后步出。
看来天子终于是按耐不住了。
众官员抬头看了一眼天子,都是深感一段日子不见,天子似乎又胖了一些。
但见天子负手立在殿中,待众官员重新参拜后即问道“礼部尚书林延潮还没有到吗?”
天子金口询问,门外一名太监进殿禀告道“启禀万岁,方才来报礼部尚书已是刚进了东华门。”
天子道“速宣!”
“回来。”
“外头似又下起雪了,用轿子将林卿接进宫里来。”但见天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