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的排场,只是带着几名随从来到阁前。
见此林延潮点点头,不是张鲸低调,而是大家避人耳目,如自己这等奉驾官最忌讳的就是与内官结交。
张鲸进了阁,当即关了门看向林延潮。
二人不说话,相互对视了片刻。
张鲸目光有些阴沉,身着绛红色的蟒袍,以貂鼠皮毛罩肩,行来时双手负后,这形容气度,用一句倾朝权宦来形容也不为过。
“林先生何故对咱家见疑?其中是否有一二误会?”张鲸瓮着声说道。
林延潮冷笑道“公公难道不知吗?天子突然召见,斥责林某在翰林院教习庶吉士时,所言违背太祖祖训。这话是谁递给天子的?难道不是公公你吗?”
张鲸知道此事,他确实要暗算林延潮一把,故而将此事秘奏,哪里知道天子却突然召见了林延潮。
张鲸一听知道坏事,后来想要弥补时,已是完了。
张鲸低声道“林先生息怒,这事是咱家疏忽,你听……”
“疏忽?”林延潮打断张鲸的话质问。
张鲸被林延潮这疾言厉色吓了一跳,他何时被人如此训斥过。
而林延潮却是不把张鲸的反应放在眼底,你张鲸之前不是很屌吗?现在呢?有本事再给我大声一两句试试啊?
林延潮厉色道“张公公,一句疏忽就可以打发吗?那么以后林某疏忽的地方也请公公见谅了!”
张鲸被林延潮此言呛得胸闷,一肚子的气是发不出,以前林延潮把柄抓在自己手中时,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是恭恭敬敬,彼此称兄道弟,说话时也是低眉顺眼的。
现在他居然敢质问自己。
除了当今天子外,天下有几个人敢与他张鲸这么说话?
可是现在张鲸也有把柄被林延潮拿在手上,人证物证具在,只要林延潮捅破此事,就会引起百官的震怒,到时候弹劾自己的奏章,足够在乾清宫地面铺上一层的。
到了那个局面,天子绝对护不住自己。
刘瑾是什么下场?张鲸昨晚回去可是翻了书的。
幸好林延潮也是有把柄在他张鲸手上,他也绝对不敢把此事泄露出去的。
而林延潮不是海瑞,严清那等官员,不会连自己的命也不要,和他张鲸同归于尽。不过这个人,肯定是要与自己谈条件了。
但张鲸不怕他人与自己谈条件,他就怕那些不跟自己谈条件的人。
从小在宫里长大,若论‘忍’字,张鲸绝对是上忍这个级别的。
张鲸忍着气道“林先生,此事确实有些误会,一切都是刘守有那蠢货办的,他暗中查探,每日交此密报交上去了。其实也不是林先生这一篇,百官言论都有,只是天子不知为何看了无由震怒,本待要捉拿林先生的,但我在旁相劝后,天子这才改召林先生来问话。”
见张鲸将自己责任撇清,一副无过反而有功的样子,林延潮心底冷笑,毫不掩饰嘲讽地对张鲸道“这么说是在下误会张公公了?”
张鲸一脸诚恳地解释道“不敢说误会,只是此事咱家事先疏忽没有过目,之前一直吩咐东厂,锦衣卫将林先生的事慎重上呈天子的,哪知这几个奴才,如此不尽心,此事后咱家已是狠狠处分了。咱家还可以向林先生保证,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林延潮点点头道“那也好,林某当然是希望张公公言而有信,但宫闱的事谁又能轻易知道,若不是这一次陛下召见……张公公,我就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林某安稳一日,大家也就安稳一日,若是有人不让林某吃这安稳饭,到时我将这锅给砸了,谁也不要吃了!”
张鲸听了握紧拳头,心底大怒,好啊,林三元,就是你老师申时行也不敢与我这般说话。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