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院不仅是报答家乡父老的厚恩,更是林某后半身的心血要做好的事。林某必竭心尽力……”
正说话之间,忽然讲堂外有一名背插旗帜的官兵匆匆入内。
门外之人阻拦不及,但见这名官兵一进大堂左右张望,然后向左布政使宋应昌拜下道“标下见过藩台。”
在巡抚没有到任前,左布政使宋应昌暂署过巡抚之职,官场上将布政使暂署巡抚之职称为护院,认得对方是抚院行辕里的文巡捕。
见巡抚衙门的文巡捕来此,在场之人就有人心底揣测,巡抚赵参鲁不是说不来吗?这下派文巡捕前来不知有何大事。
“抚台有何事?”
“抚台大人让标下告知藩台,圣上派中使抵此,抚台大人正陪同中使前来,请准备迎接。”
“哦?中使为何事而来?”
“抚台没有明言,标下打听中使是奉旨前来存问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释然。
存问大臣,这是天子对致仕大臣的一等恩遇。
众人看向林延潮露出羡慕的神情,众官员更是如此,遣官存问,一般是在京三品以上官员在七十岁致仕后的待遇。
而林延潮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恩遇,这实在是别人羡慕不过来的。
宋应昌先是向林延潮拱手道“恭喜部堂大人,书院落成之日,天子派使者存问,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费尧年笑着道“这是部堂大人简在帝心啊。”
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林延潮则是有些意外,没料到天子对自己如此记挂。
他当即道“多谢诸位,陛下恩典草民真是肝脑涂地也难以报答。”
说到这里林延潮看向这位文巡捕道“林某请教一下,不知我在何处迎接中使?抚台大人可有言明。”
这名文巡捕见林延潮如此有礼,连忙欠身道“部堂大人太客气了,请教二字标下实不敢当,抚台大人说部堂大人在书院迎旨就好。”
宋应昌道“好,就在这里,诸位立即准备。”
费尧年笑着道“不意今日有此殊荣,能与部堂大人一并在此迎接中使,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都是笑着道“是啊,我等也同方伯一起沾部堂大人的光了。”
林延潮淡淡笑了笑道“费方伯过誉了,这都是天子的恩典。”
林延潮说完看向林烃。但见对方向自己点点头,也是为自己高兴。林延潮亦点点头,满心欢喜。
一片热闹中,外头突然锣鼓喧天,众人随林延潮迎旨。
但见来人别人,而是林延潮的老熟人孙隆,而福建巡抚赵参鲁站在一旁。
林延潮请孙隆入内。
孙隆在宫里给张鲸当小弟时,似乎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角色。但张鲸倒后,他检举有功,又改换门庭拜在陈矩门下。
这时候孙隆已是不一样,他这一次到了地方钦差的味道十足。
众人看孙隆一副目无余子的样子,也是心底忐忑,心想此人恐怕不好说话。
赵参鲁也是一脸苦笑,他在路上有意接纳孙隆,此人听闻是天子最信任的太监之一陈矩的心腹。哪知孙隆却没有给自己这位封疆大吏的面子,令他碰了一鼻子灰。
哪知孙隆一见林延潮,单膝就跪下去。林延潮立即搀扶道“孙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如此大礼我可不敢当。”
孙隆陪笑道“谁不知道林先生对咱家有活命之恩,再生之德,叩拜一下又如何了。”
林延潮笑道“过去的事别说了,我已是闲居之人了。”
孙隆道“林先生虽在家乡,离京万里,但皇上依旧将林先生记挂在心里。”
孙隆的话故意很是大声在众人面前道出,林延潮笑了笑也知他是在家乡父老面前给自己长面子。
当然林延潮是如此以为的,但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