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知道爹娘故事便罢了,但后来听闻了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之一便是孙氏后,荣安对祖母便有种压不下去的不满。她实在不想去磕头,也不想看见老太太那张永远古板带着厌恶的脸。
反正明日也要见的,那今日便……
嗯,是了,若去磕头,老太太肯定要给下马威。
还不如,自己来!
今日就让自己给老夫人一个下马威!杀其威风,逼她暴怒?挺好的。挺好玩的。气气她也好!……
荣安仔仔细细给小荷说了一通后才放她离开。
小荷狐假虎威不是第一次了,很快便领会了荣安要求里的重点,于是前往时昂首挺胸,趾高气扬……
静安居的老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廖文慈昨日便来告知今日荣安和葛氏将回。廖文慈与她谈了好一会儿,两人……达成了一个小小交易。廖文慈负责帮着她的小女儿与儿子和解,而她得帮着……
今日的孙氏做足了姿态。
她心想着,一妾一庶女进门,头一件事自然是要来拜见自己的。葛氏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早就迫不及待看看那张凄苦了半辈子的脸了。至于那个荣安,可入不了她的眼……
然而,左等,不来。
右等,还是不来!
一直等到了午饭,也未见人。
饭后两杯茶喝下,还没来人。
午休!孙氏还特意叮嘱下人,若她午休时有人来拜见,便让她们站那儿等着,连茶都不许上。
可她还是错了。
往日午休总睡得香甜的她,今日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清心咒念了几遍也不见效,倒是心火越来越盛了。
起身吃了碗莲子羹也依旧暴躁。
孙氏索性进了小佛堂,跪去了蒲团念经。
又是三刻钟后,外边来报,葛氏没来,二小姐也没来。倒是来了二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孙氏气得手中佛珠都掉到了地上。
所以,她痴等了一整天就是这个结果?
谁该谦卑?谁该恭谨?可落了下风的,成了自己!
“葛氏……排场倒大。”
“听说是将军允的。”
“这种事,是她自个儿的态度。看不上她,也是因为她永远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狐媚子就是狐媚子,人老珠黄病入膏肓也能拴住人,简直下作。”
“老夫人见那小丫鬟吗?”
孙氏一拍桌“你是猪脑不成?我堂堂府里一祖宗,就掉价成那般?”
丫头垂着脑袋下去了……
“等等!让费嬷嬷去,好好教教那丫头。”
不过很快,费嬷嬷又蹙着眉回来了。
“好个不受教的蹄子。老奴才刚说了她两句,刚开始教她和她主子做人道理,还没决定要不要动手呢,她便在院门口嚎了起来,说她好心好意来送礼来磕头,干等两刻钟不说,还要被骂被欺负,在那儿叫唤问这是不是老太太您的意思?是不是咱们不分青红皂白故意给她主子下马威?是不是不希望她们回府?……”
“这些话……她是直白喊出来的?”这种话,不应该都憋在心里吗?
“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站那儿就又哭又闹又叫。”
“混账!混账东西!”
“那贱蹄子嚎得响亮,远处做洒扫的都瞧过来了。不如……老夫人就见她一眼,也不怕谁去将军跟前嚼舌根了。”
孙氏恨恨咬着牙,只能挥手示意了去带人。
然而当看见小荷的那一瞬,老太太差点要砸了手中茶碗。
那个豆芽一样的丫头……来代替主子拜见?这黄毛丫头几岁?太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