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是制府城内的官,附近县令都不必来。
许知府抵达,见着官员来了大半,纷纷躬身,许知府颌首还礼,就问一个官:“仪仗可准备了?”
“十日前接到通知,就已经准备,现在都准备了。”
“哪怕是夜至,也一切都准备妥当。”
“这就好。”许知府心绪才安定下来,见着此时天空晴朗,晚霞还余几丝,运河水宽,才松了口气,扫看了下,又看下周围,发觉官员都来了,就连张岱也来了,匆忙赶来,脸色有些疲惫,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百里水路,站站迎接,但这乃是储君出行的必要排场!
若帝王出巡,阵势就更大,程序就更多了,提前几日在码头等着,都有可能。
这只是让全郡的官员在码头上吹了点风,这已相当“体恤”。
夜风吹得有些凉飕飕,风中就更是带着潮湿的味道,了望的官就指的说着:“大人,您瞧,太孙船队来了!”
“唔,我也看见了。”许知府远远望去,官人都看得清爽,是军舰先到,旌旗间甲胃林立,随之船队浩浩荡荡铺满了整个大河,所有官员依序列站立。
许知府和张岱都穿戴整齐,站在一众官员的前面,眼望着已渐渐近了的船队,神情各异。
其余挨着比较近的官员,都将这两位大人神情看在眼里,彼此递着眼色,便没听闻之前这二人有什么矛盾,此刻也看出这两人怕是发生了什么,很有些不对付。
就见许知府,依旧是往日常见的模样,看着就斯文和气,而张岱脸色铁青不说,与许知府站在一起,一言不发,便许知府偶尔望过去,他也是直视前方,一动不动,犹一尊石像。
真是应了之前某位大人所说,这个张副钦差还真是又臭又硬!
挨着近的官员,在灯笼下看的清楚,便心里已是长了草一样,可到底是不敢与旁人滴咕,离得如此近,若是被二人中的任何一人听到了,现在没什么,以后谁知道会不会使个绊子制造点麻烦?
离得远的官员就没这么多顾虑,就算这二人回头去看,这么多人一起低声滴咕着,又能知道是谁在说什么?
法不责众嘛!
真被人发现议论了,这么多人一起滴咕着,难道还会专门去找某个人的麻烦?
所以品级低一些的官员,反更大无畏了,趁着太孙的船队还没靠边,都低声议论着。
一人就与身旁相熟的同僚低声滴咕:“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听说,许知府不是与这位张副钦差是一个座师么?这不该是有些同门关系,怎么看起来水火不容的样子?这可真是令人费解了。”
他的同僚倒知道一点内情,嗤了一声:“你猜是因为什么?还不是银子闹的!”
“银子?这怎么就跟银子扯上了关系?”一听同僚这样说,前者更费解了。
“你不知,就在刚才,许知府听说这张大人来了,立刻接风去,见着这位同年清贫,一路赶过来都是住驿站,有点不忍心吗?”
“然后呢?”
“许知府就慰问并赠银一百两,结果你猜怎么着?”
前者此刻已是明了:“必是被拒绝了,哎,这位张大人,一向听闻他的性格过于刚直了,没想到竟是连这也要拒绝?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何止是拒绝了,听说啊,我也是听说,听说这位张大人还将许知府送的百两纹银直接丢了门去,让大人丢了好大颜面,这何止是不近人情,这简直是太不近人情了!”
当然这个人所说的话,也经过了添油加醋。
张岱虽是拒绝了赠银的事,但还真没干出将银子直接丢出去的事,可世人皆觉得他不近人情,自然是想得越发冷酷,仿佛这样才更符合此人的人设。
“这虽然不假,可还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