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保住老命,他只能拼了。无论如何,咱也要证明,不剃头一样能干好活!
只是刘观刚刚迈步进去,就来了个下马威,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后面的人定睛一看,这才弄明白,原来在入口有一根铁管,负责排放污水的,刘观穿着长袍,衣角被铁管卷住了,他迈步的时候,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刘观长得结实,没有摔坏,重新站了起来。
他向四周茫然看去,这个工厂怎么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各种材料,有引水管,有排污管,有传动设备,还有一个个巨大的车床,工匠们正在忙碌。那边是专门炼铁的车间,工人需要将铁水浇筑到磨具之中,制成需要的形状,红彤彤的铁水,散发着惊人的温度。
每一个工匠都会穿着最简单的衣服,有人干脆只有一个裤衩,外面罩着皮质的围裙,保护躯干。
剃不剃发放在一边,进了车间,换衣服倒是必须的。
刘观傻愣愣看着,自己可是朝廷大员,难道要跟这帮下里巴人一样吗,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突然有人闷哼道“你迟愣什么?”
刘观回头一看,只见朱棣把外面长大的衣衫都给扔到了一边。
天子尚且如此,刘观也没办法了,只能脱了衣服,战战兢兢,跟着工匠们进来。他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做什么。
朱棣扫视一圈,最后看了看柳淳,君臣眼神来往,朱棣终于有了一些理解,他越想越气,正好看到了没事干的刘观。
“刘观,你跟着运煤,去!”
“遵……旨!”
刘观简直要哭了,他扛不动一筐,连半筐都不成,只能装到五分之一,才走了没几趟,刘观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想凉快一下,就下意识把脑袋上的帽子摘了,原本梳洗整齐的发髻此刻彻底乱了,头发里面都是汗。
而且众多的头发,就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不断向下渗透,汗水顺着额头鬓角,流到了眼角里。
刘观的眼睛红彤彤的,疼啊!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忍受不住,就把头发披散开,想要凉快一点。
哪知道有工匠看到,立刻怒喝,“把头发盘起来,快点!”
“凭什么?老夫就要披散着头发,有你们什么事?”
“当然有我们的事情!”
工长已经过来,抓着刘观,就像朱棣走来,这位好歹也是朝廷大员,哪里会被一个小小的工匠头目吓住。
他不停怒吼。
这位工长也不客气,在走过一个机床的时候,他抓起刘观的头发,往旁边一甩,正好扫过一块暗红色的铁块,瞬间刘观的头发就冒白烟了。
“你!”
刘观气得怒目圆睁,“你敢损坏老夫的头发,老夫跟你没完!”
他们纠缠着,到了朱棣的面前,刘观跪倒,痛哭流涕。
“陛下,给老臣做主啊,他们欺负老臣,损坏老臣的头发,让老臣做不孝之人……”他呜呜痛哭。
朱棣却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那个工长道“长发当真很不方便?”
工长磕头作响,“启奏陛下,岂止是不方便,简直会要命的!”
“当真?”朱棣不信。
工长起身,带着朱棣到了接下来的一个车间,在研究火车之余,朱高煦已经开始用蒸汽机驱动机床。
在这里就更明显了。
工长指着那些转动的齿轮和连杆。
“陛下请看,若是头发卷入这里面,会是什么结果?”
朱棣一看,心里嘭嘭乱跳。
机器转动,那可不是说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