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五入,王文当众邀请王犇一起去喝花酒的行为,无异于是拿着大喇叭游街:“快看啦,我们在官商勾结、干柴烈火、勾搭成奸……”
王文当然无所谓啦,反正扬州城内认得他的人,都知道他缺心眼儿。
就是王犇……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王犇那张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先是褐里透红、紧接着红里透紫。
这条先前当着几百号人都敢放言“谁敢再逼逼赖赖,一律按同谋法办”的牛逼汉子,这会儿愣是“吭哧吭哧”的憋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的憋出一句话来。
“贤弟想…想来是喝多了,都忘、忘了,为兄是读大周律令的,从不涉足那乌烟瘴气之地……贤弟自去耍子罢,为兄这厢公务缠身,就不与贤弟多言了!”
说完,他求也似的朝着王文连连揖手,请求他赶紧闭上那张臭嘴。
王犇的话音落下,周遭看热闹的人潮又齐刷刷的望向王文,那热切的眼神就跟看大马猴戏一样。
“啊?”
当着千人百众的面,王文挠着头一脸疑惑的作思索状:“那看来的确是小弟认错人了,大前晚在丽春院见着的那位一人儿点了八个妞的猛男,应当不是三牛哥……”
“唰。”
霎时间,黑压压的人潮再次齐齐转过头,静静的望向王犇。
明明谁都都没有说话,但这一刻的喧嚣,却……震耳欲聋!
王犇直面数百双灼灼的猹眼,一颗芸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进眼睛里。
正当他以几乎要长脑子的速度,绞尽脑汁思索怎么辩解他不是那个一人点了八个妞的猛男时,那厢刚刚说完话的王文再度开口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三牛哥你继续忙你哒,小弟先去丽春院啦,再迟好妞都被那群贱货抢完了……哥几个,走着!”
他一挥手,转身挺起胸膛,双手扶着裤腰带、高抬腿,以一种嚣张到欠扁的姿势,大摇大摆的朝着草市另一头走去。
一众闲汉立刻以同样嚣张的姿态,跟上了他的脚步。
走了几步后,矮壮汉子忽然回过头来,把脖子一梗,扫视目送他们的人潮,瓮声瓮气的喝道:“你们瞅啥?”
“啊,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是啊,你看这个月亮,他又大又圆……”
喧嚣的风儿平地而起,打破寂静。
矮状汉子歪了歪嘴,转身拔腿追向王文:“大哥,等等我啊!”
人群之中,王犇目送着王文一干人等大摇大摆的消失在视线尽头后,转身快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迹:“呸,真他娘的晦气!”
那厢的王文也鄙夷的一歪嘴朝着河里吐出了一口唾沫:“呸,连皮肉钱都赖的腌臜玩意儿,还敢看你大爷……大爷整不死你!”
适时,一阵抚慰人心的娇媚声音远远传来。
“虎爷,是虎爷!”
“虎爷,快来玩儿啊……”
王文一抬头,丽春院的金字招牌在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下熠熠闪光。
他双眼登时就开出了朵朵桃花,两条大腿就像是自动寻路那样快步朝着那一抹流光溢彩窜了过去:“心肝儿,爷来啦!”
“靠靠靠……”
矮壮闲汉见状大惊失色,一把拽住自家大哥右臂,双脚刹车、上身后仰:“大哥,你不说过来办正事儿的吗?”
王文被他拽着右臂,上身倾向丽春院。
他回头直视自家头马,左手遥指丽春院,一脸严肃的说:“二狗,救济穷人难道还不是正事吗?”
矮壮闲汉大叫道:“大哥,她们不穷、她们不穷啊!”
王文梗着脖子,瓮声瓮气的说:“那你说,谁是穷人?”
矮壮闲汉想也不想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