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江南念换了一身衣裙披着件外衫出来。
看到坐在窗前独自饮茶的小族长脚步一停,他微微侧过头来,似是在等女子说话。
江南念抿了抿唇,也不知她和张海客在屋里那么亲密闹腾,那些动静让他听去多少。
张星官抬眼迎上她的眼眸,温声道:“过来。”
直到他把一盏热茶放到江南念面前,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张家说的那些话。
她捧了茶盏,啜了一口才发觉是日常喜欢的玫瑰蜂蜜花茶。
连连喝了小半盏,江南念才看他:“何时来的?”
张星官接过她的茶盏,又慢条斯理续了半杯还给她才道:“没多久。”
江南念定定看着他,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纠结了许久的问题:“为什么要放任那些嚒嚒对我指手画脚?”
明明你才是族长,为何要放任族人欺辱我?
我不懂,星星。
细微地春风吹过,风铃清脆响动,张星官看着她陷入了缄默。
在小炉子上嘶鸣的茶壶,是隐约着的东风。
茶水流淌进杯盏,泠泠如江南烟雨,在杯中载沉载浮。
半晌,小族长才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只是你。没有人可以干涉你的人生,我等你反抗她们。”
我一直知道,你不喜被人安排。
言罢小族长向一她边挪了挪,仔细的为她系上外裳。
她看向窗外,又抬眼看向张星官。
她问:“我打了她们,你不生气吗?”
他答:“以下犯上,冒犯了你,罪有应得。”
“我随阿客哥哥走了,星星也不生气吗?”
小族长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道:“嗯,有一点。”
“念念,我在你身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自己的小夫人娇纵但是不野蛮无理,小族长心甘情愿宠着。
“那星星,来做何?”
“我来接你回家,亲自处置那些人。”
“我想怎么做都可以?”
“可以。”
他放下怀里的女子,复而牵好她的手,向外间走去。
俩人一起用了膳食,才回了张家。
春末夏初的暖风习习,有族人眼神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张星官的手长得好,骨节分明、皮肤处白皙,触之如温玉。
就是这样一双手,将她从地宫中抱出,自那以后的每一个日夜为她添衣,教她认字读书、为她刻簪画眉。
眼前是那些得罪她的嚒嚒,还有长老院不服气的张家族人。
江南念居高临下淡淡一笑,语气淡然:“人类失去母亲,已经很久了。从他们将女性拉下神坛,变为了供父系繁衍的工具那天开始,人类的母亲就已经消失了。那些或精致脆弱、或干瘪愁苦的妻子,实际上是奴隶,却被迫扮演着母亲,模仿着人母的一举一动。”
“我自觉不配当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也不会去做,去侮辱母亲这个神性一样的字眼。”
她看着跪地的那些老嚒嚒,眼里是怜悯。
“你们也是封建糟粕之下的产物,我不怪你们。”
“只是,我不会因你们那些可笑的期盼去改变我的人生。”
为虎作伥的你们,早已经失去了独立的人格。
我只是我,我永远只是独一无二的江南念。
她也无心去处理那些张家人,施释然走了。
等处理了此事的小族长转回她的寝室,江南念已然蜷做一团睡得酣然。
张星官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眉眼。
从前纠缠到现在,他们两个走到今天才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