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又洗完一次澡,门铃响了。他去开门,一只手臂先伸出来,递上一大袋衣物,一大袋早餐。周怀民接过袋子。
门口那人这才转过来,他戴着帽子,把满头金发挡住,正是王振。他嘲弄道:“大佬啊,让你送文件,没让你送人头啊。”
周怀民说:“发生了点意外。”
王振往电梯那走去。“别忘了你上午还有会。现在开始堵车了。”
吃过早餐,周怀民和谭琳一起看他带来的文件。
那里面全是张艾斯的财务信息。谭琳好奇他怎么会有这些。周怀民说之前张艾斯联系过他的公司,双方打算合作,为他运货。对于新客户,怀民当然要去了解张艾斯的背景。顺便通过商会打听一些有用的消息。这就知道了张艾斯正在请商会帮忙,解决他跟谭琳的纠纷。于是过来看看谭琳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你能哭成那样。”他跟谭琳说。“其实高秘书说的也没错,张艾斯是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脱身的。在这次件事里,你确实是属于弱势那方。可一旦你来自旧金山谭家的身份曝光,你跟他就都属于同样的富人阶层,那些来自普通家庭的陪审团成员,就不一定会同情你了。”
见谭琳不高兴,周怀民仍是继续分析。除了高秘书讲的方法,张艾斯还可以通过诋毁谭琳的方式来争取陪审团。谭琳可能会被抹黑。届时,会有她的“老同学”出来指责,说她是个刁蛮富家女,曾在中学霸凌同学。还可能会有媒体报道谭琳有酗酒史,发布她在睡衣派对里撒酒疯的照片。总之,张艾斯可以让谭琳在一夜之间成为一个不值得同情,甚至是咎由自取的豪门败类。
“我不希望你去承担这种风险。”他说。
她捶胸。“可是我这里堵得慌。”
怀民刚想说话,他的手机又响了,公司那边催他回去,已经催了几次。等挂断电话,他说:“你看看这些资料有没有问题。要谈判,得先有筹码。”他回公司开会了,把资料交给谭琳。他的意思是,找到张艾斯的财务漏洞,以此来扳回劣势。
大半天的时间里,谭琳眼里看着资料,心里却想着周怀民。忍不住嘴角挂笑,傻乐了一天。
她还给王雨倩打电话,因为她是律师。王雨倩先是挖苦她一阵,说她有事情才会想起老友。谭琳从善如流,说:“我错了,是我活该。”
王雨倩听完事情始末,说:“如果我是张艾斯的律师,等这事了了,就反告你污蔑、诽谤。律师嘛,就怕风平浪静。起风了,还不得使劲造啊。琳。这件事你输就输在你是穿了鞋的,他用脏手段的话,你玩不过他。还好你没事,就忍一忍,敲他一笔算了。”
谭琳逐渐被说服了。
“哎,不对。周怀民为什么要帮你?你们?”王雨倩问完,马上了悟。“好你个谭琳,这才是你想说的吧?原来你还惦记着他呢。这回到手了,来炫耀了是不是?”
好友的调侃让谭琳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如果是张艾斯的龌龊行径,给她带来了周怀民。这样想的话,倒也没那么难受。
周怀民公司的分部在港口附近。住谭琳那的话上下班得花两个小时通勤,碰上高峰期更是耗时良久。谭琳现在是彻底放弃矜持,每天都想见着他,还觉得见面的时间太短。
为了错峰出行,周怀民六点多就要出门,谭琳送他到门口,眼睛粘在他身上,像萨摩耶一样眼巴巴地望着他。他终于说:“要不,你去我那住?”
她扑过去跳到他身上,他忙用一只手托住,免得她掉下来。谭琳用力亲了他一口,“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呢?”
他笑道:“我也没发现你这么粘人。”
于是,谭琳再一次搬家。
这套公寓是她租的,图它离原公司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