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睡的床,这会,廖秀云就睡在上面。
李心念从她的侧脸轮廓上,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廖秀云睡着时出的均匀呼吸声。
暗白看了一会,才拿出了外衣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本子,对着时间记录下来母亲睡着的时候。
等他记录下来,又小心的给母亲盖好被子,查看好温度后,这才折返,回到了先前坐着的椅子上。
君暗白沉默下来,房间也沉默下来,李心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廖秀云的睡容在想着什么。
“剩下的故事,或许可以换我说。”君暗白最后开了口,打破了沉寂。
他似乎笃定李心念会听,所以没有询问,便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的母亲叫廖秀云,出生清寒,因为家里孩子较多,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了大户人家当使唤丫鬟。
旧社会的时候,女人是没有地位的,所以我母亲的童年几乎是被卖来卖去的,最后被卖到了一个郎中的家里。
那时我的母亲已到及笄的年岁,比郎中家的孩子大五岁,徐郎中见我母亲出落得亭亭玉立,便打了注意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母亲身份又如此卑微,自然只能同意,当年就嫁给了小自己五岁的徐节楠。
徐郎中将自己所有的医术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只是那时候还没有科学这件事情,西医也没有传入国内,所以郎中这一个职业还算吃香。
后来没多久,徐郎中因为感染了瘟疫过世,只留下母亲和还未成年的徐节楠相依为命。
徐节楠那半吊子的医术,根本养不活一个家,我母亲不得不出去做活挣钱养家。
她给人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什么辛苦的活都干,所以徐节楠几乎是我母亲给养大的。
徐节楠不甘在小镇这种穷苦的地方呆一辈子,就想着出去学真正的医术,我母亲为了给他攒够盘缠,把自己卖身到了个大户人家,签了卖身契,换来了盘缠,送徐节楠去学医。
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年。
母亲天天在这户人家干最苦的活儿,没有一天是吃饱的,挨冻受饿是常事,最怕的是不小心惹到主人家不高兴,还会被毒打一顿。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想着,盼望着自己的丈夫能学成归来,将自己从这个地狱的地方赎回去,让她过上能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也就是有了这种盼头,她咬着牙撑了下去。
大概是六年后,徐节楠回来了,学了半吊子的医术,开始跟人卖弄自己的医术,说是最新学的西医。
小镇不像大城市那样,消息传得那么快,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纷纷找他看病。
他也勉强救治好了一些人,得到的钱却并没有拿去赎回我母亲,最后是我母亲偷偷从那户人家跑了出来找他。
他并没有很感激,还让她回去别连累自己,只是我母亲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那户人家现,派了打手来追捕她。
母亲再不想回去过那苦日子,就央求徐节楠带自己离开这里,不知道是他徐节楠良心现还是怎么,他同意了,两人连夜离开了小镇,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用我母亲的话来说,离开小镇后的那段时间,可能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徐节楠开设了一个小小的药局,卖一些药,也顺便给人看病挣钱。
虽然不能荣华富贵,却也勉强能养活家里人。
而徐节楠的野心自然不满足于这样的现状,他时常跟母亲提及,他却学医术的这几年,见识到的世面。
什么夜上海的舞会,什么红酒法餐,那都是我母亲终其一生都没听闻过的东西。
事实证明,徐节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