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孟绵就再未见过封羽琛。
一直等到冬月,国子监里,寒意凛然,却因一场讲会而热闹非凡。学子们齐聚一堂,目光皆聚焦在那长期居于魁首、备受瞩目的封羽琛身上。
封羽琛站在众人中央,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卓然。他侃侃而谈,声音清朗而有力,对学术的见解深刻而独到,引得众人频频点头,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孟绵坐在人群中,微微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封羽琛,却发现他正看着远处的汤汤流水,并未看向自己。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
封羽琛说完自己的见解,微微颔首,然后缓缓落座。一落座,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封羽琛不再揪着自己不放,孟绵倒乐得自在。她一心扑在学业上,每日穿梭于锦华宫与国子监之间。倒不是说她有多爱学习,想做个才女什么的,她只是想重生一回不能蹉跎了岁月,多学点总是没坏处的。就连在锦华宫的时候,青莲姑姑也总见她待在书房,一呆就是大半天时间。
青莲姑姑看着孟绵如此刻苦,心中满是心疼。她轻声说道:“公主,你也别太辛苦了。整日这般埋头苦读做什么?又不需要你考取功名?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孟绵被她的话逗乐了,敢情在青莲姑姑心里自己还是能考取功名的人呀,嗯,果然自己在青莲姑姑心间是顶顶棒的。
今年国子监的冬日休沐的格外早。
等落第一场雪的时候孟心雨大病了一场。
孟绵在宫中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简单收拾了点行李去了成王府小住,好陪陪她。孟绵守在床榻边,她面色苍白如纸,原本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本就消瘦的脸现在更是颧骨突出,发着烧嘴里呓语不断。
她大抵是真的心悦于那人,可那人却于他无意。
孟绵未及笄时便爱慕那人,她为那人绣过香囊,一针一线都饱含深情;曾在那人必经之路苦苦等候,只为远远看一眼;还悄悄收集那人喜欢的字画,满心欢喜地珍藏。再后来,他知晓那人有个武侠梦,她到处为他搜罗剑法秘籍。
她一腔喜爱,被他打碎,说她不自持。这几年来成王府提亲的,门槛都要踏破,她都不屑一顾,只默默喜欢着他。可前几日,他连这种奢望也不给她,竟为了另一名女子痛斥她下作,没有羞耻心,她的心都要碎了,思量许久,将她费尽千辛万苦搜罗来的剑法秘籍一把火烧了。
那之后,她便一日比一日消沉,一下子就病倒了。
孟心雨还在呓语,孟绵用沾了水的帕子给她润唇的时候,她一把抓住自己的手,喊着:“祁云鹤。”
孟绵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抽出帕子丢在一旁,心疼地替她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我在的。”
有泪从孟心雨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终于在新岁那日,孟心雨有所好转,在孟绵的搀扶下勉强下了榻。她撑着身子,在房内翻出一个落了锁的匣子,打开匣子,里面厚厚一沓秘籍。
她抚上秘籍的手顿了顿,一把将匣子又合上,笑着说:“绵绵,帮姐姐个忙吧。”
这几本秘籍是她多方打听到一位剑道高人的住处,苦苦哀求他写给自己的。也许自己这些行为在祁云鹤眼里是不知羞耻又可笑,可她拼尽全力只能做到如此了。
年少的悸动,全部给了他了。
孟绵捧着沉甸甸的匣子,做贼似的来到与束风馆一街之隔的客栈。
正月里,街上走街串巷的并未减少,反倒热闹的紧,反观客栈里头清冷的很。孟绵探头探脑地进了客栈,还不忘看向街对面,生怕一眨眼,封羽琛那个小混蛋又跳出来。
她打听了位置所在,推拒了要引路的小二,径直上了楼。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