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挽月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但她深刻地知道,这种事情,只一味的急是没有用的。
要严谨,要保险,才不至于前功尽弃。
女大夫帮了她许久,必然已经看出了端倪。
挽月邀请她在贺家暂住,并让翠萍寸步不离跟着她,名为服侍,实为看守。
又去找了贺宗明留下给她的护卫,贺宗明走前一共给挽月留下了五十人,这五十个是完全听候挽月差遣,一切以她安危为重,除了她以外,就算是军部的人,都不可能指使得动的。
他们分成了两波人马,一日换一次班。
挽月去找了个平日里办事灵活的,叫他去准备一辆大货车,平时给军队押送物资那种。
又找了个人缘好,在各个部门都有人脉的,叫他弄来个押运军用物资的证件。
等那两人出去办事,挽月又从剩下的二十三人里挑挑拣拣,挨个问老家都是什么地方的,又让他们说自己的家乡话,最后挑拣出来四个南方口音的,让他们回家去换了便装,打扮成农户的样子。
货车跟证件准备完,四人的衣服也都换好了。
挽月自己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她直接借了翠萍的衣服鞋子,又把脸和脖子都给涂的又黄又黑,连手都没放过。
好好一个贵太太,活脱脱变成个村妇了。
办事回来的六人惊诧地看着挽月,目瞪口呆地看看她,又心事重重地看看彼此。
能被贺宗明选中看家护院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心里头知道,也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挽月又让后回来的两人乔装打扮成商人的样子,等他们也把衣服换好后,这才把六个人叫到一起,简短地开了个小会。
告诉了他们自己要做什么,准备押送的又真正是什么。
挽月道:“我不强求,如果你们有谁不愿意想要退出,尽管可以提。”
六人彼此对视一眼,齐齐开口道:
“太太尽管吩咐,我等受司令提携,怎可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挽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用不着再多说,几人一起扛着那些奄奄一息的动物搬送上货车。
挽月也在一边搭手,护卫们抬猪,她就抱着羊往车上放。
那些动物身上大多还带着血和泥,护卫拦她:
“交给我们做吧太太,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挽月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就是要让衣服脏,满车的动物都是脏兮兮的,养殖户的衣服却干干净净,别人怎么可能不怀疑?还有,记好了,车上路以后,我们就都是一个村子的农户,再也没有什么太太!”
六人听完不由得反应过来,接着对挽月肃然起敬!
他们一个个,平时体面惯了,哪怕搬猪也小心翼翼,不愿意弄脏衣服。
可那些真正养猪的农户,又有几个是身上没有猪味的?
还好,还好挽月想的周全,差点就让他们给留下那样大的破绽!
一时之间,六个护卫也不再讲究了,怎么省力就怎么搬。
衣服上被蹄子踢出了泥?无所谓。
被挣扎的羊给尿了一身骚?不在乎。
握着猪腿时沾到了猪身上的粪?沾吧,沾吧,越多越好。
没一会儿,几人就从干干净净的体面人,全都变成了脏兮兮的落魄户。
车子上路后,一个开车的坐在司机位,挽月坐副驾。
剩下四个没地方待,就去后车厢跟那些家畜挤在一起。
马季,也就是那司机,对挽月笑道:
“一辈子没干过的脏活,都在今天这一早上给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