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任务不过是为了试探,试探他是否忠诚,以及他对这个朝廷的态度。他已经想好给此人看怎样的答案,剩下的事情只需按部就班便可。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远远地看见孙府大门洞开,四五名孩童蜂拥而出,抱起门口的鞠球上街玩耍去了。
他回头向陈利等十人命道“现在就进去,牵着马一起进,勿要让其他人发现。”
十名龙组隐卫听令后哪敢耽搁,上马向孙府内疾冲而去。孙府的一名老仆正准备闩上大门,猝不及防间被马匹冲倒,连忙扭头向屋内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遭……”
他还没喊完,已被陈利一脚踢晕。陈利回头将大门闩上,朝其余九人一招手,“冲进去,搜!”
刘驽没有随陈利等人一起进屋,他留在庭院中踱步。陈利是个有眼色的人,会麻利地将需要的人送到他的身边。
须臾后,一个柴瘦的中年人被陈利扭送到他的面前,身上官服破旧,两只眸子里透着惶恐不安。
“你就是孙钰?”他望着此人,淡淡地问道。
“是,我……就是……”孙钰面如土色,他心里明白,但凡被大内隐卫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今天来,是因为朝中有人弹劾你贪污受贿。”刘驽冷道,他没有直接提起十四年前的谢氏一案。
孙钰一听面色顿时缓和下来,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连忙朝刘驽施礼道“还请这位大人查明,在下为官二十多年,向来兢兢业业,不敢做一点贪污枉法之事。”
他自信若论起清廉来,朝中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自己。况且如今天下为官者无不贪污受贿,便连大内的田公公也不清白。这些大内隐卫凭甚么不抓那些贪官,非要抓他?
“哦?那就查查看吧!”刘驽笑道,他意不在此,只是想支走陈利等人。
陈利等人一听,连忙进屋搜查,只留下他和孙钰二人站在庭院中。
孙钰听着屋内传来的翻箱倒柜声,脸色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孙大人就这么自信,就不怕会被查出问题来?”刘驽笑着问道,此时只有他二人在,不妨有话直说。
“倘若下官有问题,那天底下没问题的官也就不多了。”孙钰自信满满。
刘驽神秘地一笑,凑到他的耳边,“可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不是为了查你贪污受贿,而是为了查十四年前的谢氏旧案呢?”
“你说甚么!?”孙钰一下跳了起来,仿佛受了莫大的惊吓。
“看看这是甚么。”刘驽从袖中掏出夔王交给他的那本奏折,交到此人手里。
孙钰当然认得出,这是自己十四年前弹劾谢攸之的奏折,疑虑代替了他眼中的惊恐,“十四年已经过去,这奏折为何会在大人手里?”
“孙大人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写来的攻轩别人东西,终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控制自己的把柄?”刘驽问道。
“这么说,是朝里的人想让我死了。”孙钰有些失神落魄。
“只要你供出其他人,你自己就可以不死。上面的人说了,这次办理谢氏一案不过是为了安抚民心而已。”刘驽道。
孙钰咬了咬嘴唇,“不,我一个也不供。这些人都是想救谢攸之的人,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想让他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开始有些声嘶力竭。
刘驽听后有些惊讶,“不知孙大人能否详述,在下愿意倾听。”
孙钰目光变得凝重,在局势的逼迫下,他不得不将心里憋了十四年的话一起吐出,“十八年前,谢攸之自担任宰辅后,摒弃旧制,使庸官罢任、惫将退伍。他这样做虽然赢得了民声,却得罪了朝中一大批人。这些人日日夜夜都想将他拉下宰辅之位,就连暗杀都做过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