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抱拳道:“晚辈早就该来拜访前辈,只是始终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天生鲁钝,没想好见了前辈该怎么开口才显真诚。”
他没称呼官职,而是叫了一声前辈。
苏重臣主管刑名,与廷尉府是同行,叶无坷喊一声前辈,被称呼官职要显得亲近。
“哈哈哈哈。”
苏重臣笑道:“怎么见我还要想什么措辞?难道是有谁跟你说我为人不好打交道?”
叶无坷道:“晚辈到益州实属偶然,一到这就遇上如此棘手的大案,军堂大人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将案子交在我手上,我只是益州的客人,现在却喧宾夺主,确实不知道该怎么与前辈说起。”
苏重臣笑道:“我这两日也都在等着叶千办来,你不来我倒是不踏实。”
他语气温和的说道:“此事发生在益州,我为官数十年这样的大案也遇到的极少,不过,终究是有些经验,然军堂将此案交给你,我若主动找你难免会被人说想指手画脚。”
叶无坷再次抱拳:“多谢前辈,没及时来拜访确实是晚辈欠考虑。”
苏重臣道:“你也是怕我脸上不好看。”
他问:“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叶无坷没有急着问,而是看向北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问道:“前辈,这供奉的是?”
苏重臣回到:“齐公长孙辅机,开创了第一部最为齐备的律法,不管怎么说,咱们做刑名的都该拜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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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无坷道:“原来如此。”
他坐下来后说道:“齐公主创的大律疏议也是大宁律法的基石。”
苏重臣因为这句话眼神一亮:“现在的年轻人能知道大律疏议的不多。”
他再次问道:“叶千办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问?”
叶无坷从袖口里取出来一卷纸双手递过去:“前辈,这是我突审张家管事之妻刘姝的口供。”
见苏重臣将口供接了过去,叶无坷便继续开口。
“她招供说,张家血案该是造匪寇报复。”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看苏重臣,见苏重臣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一边看供词,苏重臣一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推测。”
叶无坷随即继续说道:“刘姝说,其中一个杀人的凶徒在作案时候曾大呼一声此为报莲花峰上的血仇。”
苏重臣抬头看着叶无坷:“莲花峰上的血仇?和晁擎天有关?”
叶无坷道:“前辈可知道莲花峰的事?”
苏重臣看向年轻男人:“长孙,你来和叶千办说,容我先把这份供词看完。”
被称为长孙的年轻人面向叶无坷道:“叶千办,我叫长孙清忧。”
“当年莲花峰上那场屠戮到底怎么回事,其实官府里一份详细的卷宗记录都没有。”
长孙清忧道:“当时上山的只有顾山章和他手下十八名护卫,他们下山之后道府衙门曾催问经过。”
“顾府堂说,尚缺少一份关键供词,待将卷宗整理好之后,他亲自到道府衙门仔细说明。”
“然而回到益州城后不久顾府堂就高烧不退,一连病了半月有余,他病情尚未康复益州就遭遇水灾,顾府堂带病救灾的时候死于意外。”
“所有知情者也都一起遇难,这莲花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就无从得知,以至于到现在连一份卷宗都没有。”
叶无坷叹道:“还真是奇事。”
长孙清忧是苏重臣的弟子,亲手带出来的。
他看相貌是个温雅之人,可说话却格外直爽干脆。
“我与师父因此事讨论多次,我始终觉得顾山章和莲花峰上的匪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