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给寄新棉袄过来。
没过几天,孙珍珍果然穿上了一件新棉袄。
除了她家里爹妈,谁还能无缘无故给人一件新棉袄?!
然而话刚说出口,她就陡然反应过来, 不、不对。
当时孙珍珍好像还真没去县里邮局领包裹,也没见邮差过来给她送过什么包裹。
边上也有知青想到了,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几年好像真的没见孙珍珍去邮局领过包裹回来。”
“我只见过邮差来送过几封信,我早就想说了,那些信封看着就薄,一点都不像是里面装着钱和票的样子!”
接二连三有知青开口,从各种角度似乎都能佐证孙珍珍的话。
所、所以……
孙珍珍说的,还真有可能……就是实话??!!
嘶——
且不说孙珍珍到底干没干那些脏事,就事论事。
在场不少当了爹妈的村里人都忍不住暗骂了一句:“这什么爹妈,这不是逼着孩子去死吗?!”
长桥大队地处北方,在这个地方,寒冬腊月要没有厚实的棉袄棉被手套围巾等等装备,那出门是真要冻死人的。
不说别的,就说去年,县里还出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喝醉酒半夜摔倒在地沟里,结果第二天人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
孙珍珍爹妈要真如她所说,那真是明摆着不管这个闺女死活了。
在场不少刚当父母的年轻人都无法理解。
然而人群中的好几个知青却都神色黯然。
知青说起来都是城里人,但城里人也分贫富,甚至贫富差距比乡下更大,也分父母爱不爱,够不够爱。
不少知青家里都不止一个孩子。
刚下乡那两年还好,父母还会时不时寄信寄钱寄吃的用的穿的,生怕孩子在乡下自己看不着的地方受苦受罪。
但时间久了,孩子久不在身边,父母身边还有更亲近更小的孩子,家里资源也紧张。
有像钱玉梅这样,下乡好些年家里还惦记着,每年哪怕从自己嘴里挤出一点吃的用的也要寄过来的父母。
就有像孙珍珍这样,父母从一年寄两三次物资,慢慢变成一年一次,再最后变成只有一封信来哭穷,让孩子在乡下努力干活养活自己。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开口让知青往家里寄粮食和山货的。
隔壁大队就有一个傻姑娘,自己瘦得脸都蜡黄了,头发一把一把掉,每年还要攒了地瓜干往家里寄。
知青们感同身受,默默不语。
倒是小黄公安又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这怎么还有管知青的事儿?”
坐在办公室另一边,也一样被顾大头找人看管着的管正顿时抬了抬眉毛,声音都快破了:“我就是找她办点小事,可从来没让她去害过人!跟我可没关系啊!”
管正的事儿先放在一边。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谋杀未遂这个案子。
小黄公安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转而看向了阮红霞。
这种事总不能只听一个人的证词。
阮红霞眼看着这些人被孙珍珍几句话说得动摇,心里忍不住暗恨,都是一群墙头草,两边倒,靠不住。
更恨孙珍珍多嘴。
她以前给孙珍珍那么多好东西,都堵不上她那张臭嘴?!她就是暂时顶了嘴又如何!
她阮红霞又不像她那么没本事,只要她还在外头,总有法子能把孙珍珍捞出来。
这个贪得无厌的蠢货现在着急忙慌把她拖下水,对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心里虽然恨得要滴血,阮红霞脸上却半点没显露出来,当着小黄公安尖锐的眼神,她垂下眼眸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