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心里是将信将疑,但脸上却淡漠,没有一点表情。
事实上,就算文起有什么异常反应,在如此黑暗压抑恐怖的石屋囚牢中,惊恐万分,哪有时间与机会去细微观察他,本身被吓的生命都不保,心底只剩那一丝用不熄灭的生之欲望了。
片刻,文起想了想。
嗤——
木椅缓缓向后挪动,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刺耳却沉闷的声音,传荡开来,将不大的石屋添满。
而躲在角落里的长尾猿,却惊惧地向墙角后进了进身,很怕眼前这个突然有所举动的家伙,真的没有细想,就这么极端地要了它的命。
它害怕极了,一颗心在椅子挪动时,已然停止跳动。
憋气到面红耳赤的长尾猿,忽然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想要它命的家伙,并没有像想象中向前一步,结果它的性命,反而转身走向门口,似乎是要离开这里,那一瞬间,它的身体由紧绷便的松弛,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忽然地没了一丝力气。
而它的精神就像上满的发条,快速的转动,眨眼间便疲软萎靡下来。
文起并没给它休息与喘息的机会,在来到门边时,缓缓偏过声,笼罩在黑暗中的脸庞,微微动了动,那低沉且凶恶的话语,便从喉咙中传了出来,“你说可是假的,那这次便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恢复跳动,且渐渐平稳的心,兀自一紧,跟着颤抖间坠入冰窖,心底骇然之下,精神与身体再次紧张起来,像一块朽木僵坐在了墙角。
吱——
牢房门缓缓闭合,门外掠进来的最后一丝昏暗的光,带着冰冷的杀意,钻入长尾猿的眼中,刺激着它的心灵。
现在,这个家伙除了僵在哪里,暗暗祈祷之外,没人知道它在想什么。
反正从牢房走出来的文起,他是绝对不去考虑这件事。
但不得不去想,不去核实长尾猿说的话,毕竟一上来就有不错,且出人意料的收获,文起必须谨慎,那不仅关系到同伴们的生命安全,以及瓦拉尔族的安全,还有他这个去解救的人的安全。
稍有疏忽,丢了命,这也不是多难的事。
于是,文起沉着步子,走向第二个牢房,也就是距自己不算远的第二间石屋,但在进去之前,文起将昨天燃剩下的火把,从新点燃,而没有添加任何油脂。
只要有些光亮,一段时间提供照明即可。
他的审问不会太长,因为石屋的隔音不好,尤其是幼苗将长尾猿用力甩出,身子重重撞在墙壁上,这一声不用想也传了出去,掠进或沉睡或苏醒的长尾猿耳中,心里的惊恐会在上一个层次,周围的环境与先前的记忆,它们的脑海中必然想着脱身的办法,与被询问后,需要交代的事。
当然,快要崩溃的心,也是有的,黑暗下来的天空,更加重了这种恐慌与无助的心理,将其无限放大。
但文起的猜想也只对了四成,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接下来的串牢房审讯中,竟然有思维控制源改造失败的长尾猿。
他刚一开门,脚步还没埋进去半步,一个黑影便迎面向他扑了过来,好在早有准备,幼苗那迎风暴涨的绿叶,一巴掌将袭来的长尾猿扇飞了出去,毫不留情,在文起上前查探下,却因头盖骨撞在石墙上破碎,无法救治而死亡。
这样的并不少,甚至有两个直接在石屋所化的囚牢中撞墙自杀,这也真的让文起哭笑不得,但那被抓的恐惧,以及可能要说的秘密,或者说背叛长尾猿一族,寻死却突然变得崇高起来。
这么算来,除去第一个审讯的长尾猿胆子小,交待出来不少。
第二个被幼苗打死,当然也是机缘巧合,并不是有意,但它的确是要以突然袭击,杀了文起,然后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