芨芨草摘来给骡子驴当饲料吃,榆钱、款冬花、尖刀儿苗等等蒸熟了给人吃。
其他杂七杂八的野草之类,都没放过。
但摘着摘着,难免有人看中“同款”,一同伸出手去,谁都不让。
一个说自己先看到的,一个说自己手先碰到的。
反正就为了一颗野果争执不下。
项容也不再赶路,就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捡一些干枯的树枝。
她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也不关注别人的争执是如何解决的。
摘得差不多了,就在距离队伍稍远的地方坐下来。
背对着队伍,项容拿出打火机引燃干草,再逐一添上树枝和家里带来的柴禾。
早晚温差大,夜里没有篝火,肯定要冻出毛病来。
而且她不能一天只吃干粮,好歹吃顿热乎的。
火堆生起来后,项容用石头垒了个灶,放上瓦罐,从水囊里倒了些水,再把麦饼揪开撒进去。
野菜干和兔肉干也撕吧撕吧放进去。
稍远处传来一点油香和鸡肉的焦香。
项容喝着她的麦饼汤,稍稍抬眼打量他们。
坐在马车里的显然都是尊贵的主家,车顶是鎏金的,车轮裹着麻草防震。
有仆妇端着碗碟,小心翼翼地送到车边。
平时锦衣玉食的人逃难逃得都很精致,连车子也不下。
吃了饭,仆妇收拾碗碟,又端了一盆水奉上。
项容吃完晚餐,也打算去河边洗把脸。
然而那河水已经浑浊得不能看了。
今天一整日都在刮邪风,漫天都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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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谁都是灰头土脸的。
谁都想洗把脸,人多,水自然马上就浑浊起来了。
还有人脱了鞋,卷了裤脚,在河边摸鱼。
啧,这要是谁有脚气啥的,这河水还能用来煮饭、喝吗?
这鱼还能吃吗?
算了,她还不如不洗脸,随便用湿纸巾擦擦吧。
她收集来的湿纸巾很多,只是有的包装被破坏,已经没有水分了,还能将就着用。
项容正要折返回去,就听到河边有人嘀咕:“怎么弄这么脏……干脆脱了衣服进去洗个澡算了。”
另有人回呛说:“这河又不是你家的,别人爱怎么洗怎么洗。”
“要洗早点来啊,不就有干净水了。”
人多了,矛盾肯定就多了。
心烦气躁、又累又怕的时候,更容易起冲突。
项容快速回到火堆旁,铺上她的草垫子和被褥。
她坐在被褥上, 照旧是背对那些人,快速地用湿纸巾把自己的脸擦了一遍。
她的脸早就干得发疼,湿纸巾滑过的时候,不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嘴巴更是干燥得起皮、开裂,粗糙得像长了老茧,有的地方有血珠冒出来。
项容用湿纸巾轻轻润了一遍,再翻出她在商场地下一层捡来的廉价润唇膏,涂了一遍。
还有那种方便携带的小型补水喷雾。
她洒了些在手心,小心地扑在脸上。
我在古代独自逃荒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