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怔住,她抬头,死死地盯着对面身着天青长袍的男人。
“你不姓陆?那你姓什么?”
危竹更莫名其妙了,“我当然姓危,你没听皇上刚刚说吗?我,危竹,姓危名竹。夜明兄跟我说你脑子被摔坏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他还真不是胡说,你没事儿给我加个姓做什么?”
季月欢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
她有点儿不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
半晌才意识到……所以,这又是她和原主的一个共同点,原主也有一个叫危竹的师兄,巧的是,这个危竹也学医,而且和她认识的陆危竹长得一模一样。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到底是她记忆错乱,还是说她穿书真的不是巧合?
不知道为什么,季月欢眼皮有些跳,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似乎从中闻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可是……穿书这么奇幻的事情,真的是人为可操纵的吗?
她不信。
可如果危竹真的不是穿过来的,为什么原着没有只言片语?
她盯着危竹,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做戏的痕迹,却始终寻不到破绽。
她冷不丁开口:“三个病患进医馆,老中医救了一个,病人还剩几个?”
危竹一脸的茫然,看季月欢的眼神更加古怪了,最后迟疑地看向祁曜君:
“皇上……我师妹她摔了脑子之后,除了失忆……是否心智也受了影响?”
祁曜君其实也对季月欢的问题一头雾水,他明白危竹的意思,如果不是心智受了影响,怎么会出如此简单的算学题?
他一时也摸不清眼下是什么情况,方才还觉得季月欢恢复记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眼下他又有些迟疑,情况好像比他想的要复杂。
他摇头,“此前没有此迹象。”
危竹皱眉,又伸手在季月欢面前晃了晃,“师妹,看这儿,这是几?”
季月欢面无表情,从危竹回答不上她的问题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陆危竹。
果然啊,她就是纯倒霉。
她垂眸,不再去看那张熟悉的,让她厌憎的脸,随口找了个理由敷衍:
“不好意思,我脑子不好。最近总做奇奇怪怪的梦,醒来梦境现实分不清,所以总是记忆错乱。”
记忆错乱,这可比失忆麻烦多了。
祁曜君大怒,指向几个婢女,“朕这才多久不见,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这么大的事竟也不请太医来瞧瞧?!”
若是请了太医,他怎会不知此事!
婢女们红着眼齐刷刷地跪下,也不争辩,“是奴婢们疏忽,求皇上责罚!”
南星望着季月欢,更是担心得快哭了。
季月欢按了按眉心,“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没告诉她们。”
危竹脸色凝重,打断了还要迁怒的祁曜君,指了指边上的软榻。
“眼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师妹先坐,我给你诊脉。”
季月欢没搭话,只依言慢吞吞地走过去坐下,配合地伸出了手。
危竹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细白的手腕上。
平心而论,这是很赏心悦目的一幕,但祁曜君只觉得刺眼。
但他毕竟事先从陈利民那儿知道覆了手帕会影响诊脉,所以抬手阻止了崔德海,示意他别多嘴。
季月欢没再看危竹,祁曜君发现,平时小嘴挺会叭叭的一个人,此时变得无比沉默,那种沉默不同于她以往的懒散和不耐烦,而是一种,寂静的虚无,一种,让人不安的缥缈感,好似此刻她明明坐在那儿,但灵魂已经被抽离了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祁曜君的错觉,他总觉得季月欢眼底那团漆黑的浓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