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自己的心腹会背着自己,在京城干这种勾当,打着自己的名义牟取暴利,赚了个盆满钵满,锅却是都让四皇子背了。
得知真相的四皇子恨不能将底下这些酒囊饭袋撕成碎片,他筹谋多年的大计,就因为这些废物毁于一旦!
此事传到陛下耳中,承昭帝果然大为震怒,将四皇子一系的大臣贬的贬,罚的罚,四皇子则是彻底失了帝心,被削去爵位,禁足宫中。
四皇子当然不甘心自己最终落得如此结局,他在御书房门口跪着,只求得能见父皇一面,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
承昭帝本不欲见君钰,但见他如此执着,还是让他进来了。
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迎进了四皇子,四皇子如获大赦,拖着疲惫的身躯强撑着进了书房,他只想让父皇知道他是冤枉的。
“父皇!此事儿臣是当真不知情啊!都是李巍等人打着儿臣的名义干的!他们贪的那些不义之财,儿臣是一分也未曾拿!”
四皇子扑倒在书房的地上,开始哭天抢地地大喊冤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你一分都未拿?平日里他们对你谄媚讨好,送上的那些古玩字画,哪一样不是沾满鱼肉百姓的鲜血?民为国之根本,你心安理得享受百姓们的上供,做着断我国本之事,身为皇子,不仅不反省所为,反而一味替自己开脱,你还敢说你无罪?!”
承昭帝平静的语气说到最后,越发激动起来,最后直接将案桌上的纸镇朝四皇子扔去。
“咚”的一声,玉质的纸镇直直砸中四皇子的额头,鲜血霎时涌出,不过片刻四皇子便满脸是血,伤口十分可怖。
四皇子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却不敢为自己辩驳半句,面对承昭帝的指摘,他无话可说。
承昭帝的怒意在看到儿子满脸血时,又冷静下来,他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摆摆手道:“朕曾教你的帝王之术,你皆抛诸脑后,天生便不是帝王之材,罢了,下去吧。”
他轻飘飘一句“天生便不是帝王之材”,却是戳中了四皇子的痛处。
天生便不是帝王之材……
不是帝王之材……
帝王之材……
说他没有帝王之材?
早为何不说?
天知道他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多少年,他甚至执着地认为,他君钰就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活着。
如今却告诉他,他没有帝王之材?四皇子拳头攥得死紧,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气血上涌,脱口而出道:“儿臣没有帝王之材,那谁有?墨白吗!若父皇一早便属意墨白,为何不明说,偏让儿子们斗得死去活来!”
四皇子心中很是不平,自打墨白的身份大明,他便清晰感觉到,父皇对墨白的喜爱越发不加掩饰。
兴许是为了弥补墨白多年未在皇室长大的遗憾,因此承昭帝对墨白格外宽容。即便先前被四皇子构陷犯了许多错,承昭帝也都轻轻放下,息事宁人,并未让墨白受到任何实质性惩罚。
君钰心中的不满压抑了数日,此时终于在承昭帝面前爆发,左右他如今失势,再想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即便最终惹怒了承昭帝,也不过一死罢了,有何可惧!
“放肆!”
四皇子话音刚落,承昭帝方才压下的怒火又勃然而起,顺手砸了手边的一方砚台,所幸砸得偏了,砚台擦过四皇子的身,狠摔在地上,瞬时炸开四分五裂,些许墨汁溅上了四皇子的衣摆晕染开来。
耳边响起“砰”的巨响,四皇子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理智回笼的他立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靡下去,四皇子哆嗦着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