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映月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贾隐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那又怎样?你们蜃楼唯恐天下不乱,做下的祸事还少吗?就算不提贾隐的事,你们依旧该死!”
黄脸道人道“姑娘,做人要厚道啊,我们蜃楼帮你们除去一害,你们不感谢我们便了,怎么能说这些没良心的话呢?”
颜映月冷笑道“我没良心?合着你们为祸江湖,荼毒百姓还有理了?”
黄脸道人笑道“看来姑娘对我们误解很深呐,不如让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如何啊?”
颜映月摆开架势,道“你想谈,好啊,等我把你狗头割下来再谈也不迟!”说着,自闭月羞花环中甩出数枚飞刃,直取黄脸老道周身要害。
黄脸老道连挡带闪,将飞刃尽数化了去,笑道“姑娘家家,动不动就要割人头颅,怪不得没人敢娶。”
颜映月一听这话,登时满腔怒火,舞着闭月羞花环,直向那黄脸老道杀了过去。
这黄脸老道原本是玉虚山登峰观的一名扫地道童,名叫张仙,因脾性顽劣,深得同袍厌恶。有一年,一个双目失明的跛脚道人来到了登峰观,说要寻一位有缘人承袭衣钵,众道童见他目不视物,口角流涎,浑身乱颤,靠一根黄梨拐杖支撑身体,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于是众道童便一致推举张仙去做那有缘人。
张仙见跛脚道人这副模样,似乎转眼就会死掉,哪里愿意?爬到登峰观后院那棵活了几百年的老榆树上就不肯下来了,结果被众道童拿绳索硬是给套了下来,绑了双手双脚,连同那瞎子道人,一同抬着送下了山。
大约又过了七八年,张仙又回到了登峰观,自号大罗真人,结果遭到昔日同袍的一致耻笑。要知道,真人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敢叫的,即便是他们登峰观的观主也绝不敢以真人自称,何况他一个扫地道童?
张仙见众人笑他,便道“尔等凡夫俗子,岂敢笑我大罗真仙?还不快快伏拜?”
众道童笑声更甚。
张仙见众道发笑不止,便赌气提了七彩琉璃幡,攀到了玉虚山顶,挥舞彩幡,嘴里念念有词,只一会功夫,乌云密布,狂风骤雨,一道天雷降下,正将登峰观后院那株百年老榆硬生生给劈成了两半,青烟直上云霄。
众道童吓得面无人色,个个跪伏在地,不敢作声。
那登峰观的观主见众道童向张仙伏拜,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做了这些年观主,还从未享受过这等待遇,他张仙一个扫地道童,岂能凌驾于自己之上?
观主不服张仙,便将张仙唤下来,说他召唤天雷,纯属巧合,张仙便说这是自己的本事,观主便要他再唤一道天雷,若是唤不来,便要他做一世扫地道童,永生不得下山。
张仙答应了。
观主怕张仙不认账,便拉着他去祖师爷神像前烧了香,许了誓,这才让他重新登山唤雷。
张仙重新登上山玉虚山顶,手舞七彩琉璃幡,嘴里念念有词。那观主见天雷迟迟不来,正自窃喜,忽然一道亮光从天而降,正落在观主头上,跟着一声轰鸣,观主被强光笼罩,登时化为飞灰,连他所站的位置都被轰出了一个大坑。
众道童目睹了这一幕,个个胆战心惊,魂飞天外,背着良心一致推举张仙做那登峰观的新观主。
那张仙做了登峰观的观主,顽劣的性子更是一日盛似一日,但凡到登峰观来的香客,没一个没有受过他戏弄,有的被他剪了胡子,有的被他剃了头发,还有误饮粪汁,误食干粪的。自打张仙做了观主,登峰观人烟渐稀,香火渐冷,后来十天半月不见一个香客。
众道眼见偌大一个道观被张仙祸害成了这样,敢怒不敢言,一个个趁夜下山,都投别处去了。
张仙见众道走得一个不剩,自然也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