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东再也顾不得伤势,力催动夺影步,纵身越过院墙,“嘭”的一声,双脚落地,水花四溅,他急忙四下环顾,在视线能及的范围内搜了一遍,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也没有任何打斗声,只有雨声。
“难道阳儿已经……不好,中计了!”
李延东就欲转身,忽然一个冰凉而又锋利的物体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张大了嘴,眼睛几乎就要凸了出来,这一刻,他万念俱灰,“当”的一声,环首刀跌落在地,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躯体,李延东跪在地上,垂下了头,看到一截黑物正插在他腹中,他使劲睁着眼,努力想看清那是什么,但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那是什么?”李延东的声音很虚弱。
“一块铁片磨了刃而已,给马切草料用的,我管它叫‘马料刀’,当然,你是一府之主,自然不认识这种低贱的东西。”一个声音从暗影中传出。
“原来如此。”李延东凄然一笑。
“你禁止奴仆私藏兵器,但你忽略了一点,不是只有兵器才能杀人,低贱的东西也有锋,一样可以杀人。”云天行从暗影中缓缓走出,拔出别在李延东腰间的“白钰”剑,又将环首刀挑到一旁。
“真没想到,我李延东闯荡江湖几十载,最后竟然栽在你的手里。”李延东双手伏地,身体剧烈起伏,不知在哭还是在笑。
“你是在哭吗?”云天行好奇道。
“我在笑。”李延东道。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笑?”云天行道。
“正是因为将死,才觉得好笑,因为死了就不能再笑了。”李延东道。
“你喜欢笑?”云天行道。
“谁不喜欢笑?”李延东道。
“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也喜欢笑,可他们永远都不能笑了。”云天行道。
李延东陷入沉默,过了半晌,道“我没想过这些。”
“所以你该死。”对于李延东的回答,云天行一点都不意外,像他这种人,迟早会被杀死,只不过杀他的那个人恰恰是自己罢了。